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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要降低支出,一个部门老板能做的也极其有限。期间李艺哭着给他打过电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陈原甚至还能听到听筒对面传来女人和小孩的哭声,几种不一样的哭声循环交替。李艺嘴里含含糊糊,也不知道是在骂还是嚎,他一个词儿也听不清,只被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声扰得头皮发麻,太阳穴发紧。最后他听得烦了,终于吼道,“有工作也得过,没工作也得活。你是你们家的顶梁柱,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你工作年限比我久,拿的补偿该比我多,现在赶紧开始投递简历,总会找到法子的。”
说完就挂了电话。
李艺没再打过来。
道理永远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搅搅筷子就能煲成的鸡汤,哪里会好喝。陈原走到阳台上,发现暴雨还未到来。空气潮湿,厚重的乌云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他一脚踩在栏杆上,将浑身的重量都放在上头,如同一只溺水的猴儿一样将四肢紧紧地攀附在栏杆之上。
夏晓小走了,王子林也跟他绝交了,陈原对很多事儿都没底,唯独工作这一件又搞砸了。看来二零一九年不属于他。
大一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二十三十如此,四十五十也不会不一样。
这些郁结在他心中的麻烦事儿不是消失了,更不是被他战胜了,只不过被他用工作勉强压住了。二十四小时轮轴转的人是没有时间悲伤的,可是一旦这些压在木箱上的巨石被移开,一旦他手里的这根救命的稻草被卷走,箱子里头的破烂物件就开始源源不断地从深海里涌出。浮到海面上一看,原来是见光死。抱头鼠窜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勇气直视。
唐舟一回家就看见了沙发一角的纸箱子,他赶紧换了鞋跟了过去。这是两人间的一点默契,黑色的幕帘一拉,谁也看不清对方的眼睛,情绪波动被隐藏得刚刚好,所以说几句心里话的时候,也不容易感到特别难堪。
陈原迟钝地转过头,眼底那谭黑色的死水晃晃悠悠,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位大活人,而是一团虚无缥缈的空气。
他已经在这儿站了许久,站到额头都被风吹得冰冰凉,脚边堆满了烟屁股。唐舟拉上门,在他身旁站定,陈原不说话,他同样也保持缄默。
陈原重新将双臂架上栏杆,眼神空空地沉默了半晌,突然朝半空中伸出了左手。
夜空的布景之下,无名指上的银戒闪烁着晦涩的光泽。他盯着戒指看了又看,想起那个春光明媚的下午,第一杯美式拿铁的味道,想起民政局前的长队,和算不上十分圆满的宴席,最后收回左手,当着唐舟的面取下了无名指上的戒指。
“没有必要再带着了……反正也不用跟同事们打交道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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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更。
下一章是不是就要那个了
趁虚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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