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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宣终于忍不住了，从床上弹起来：“我不要你了你滚回海里！你这样在外面溜达是想死吗？！”

奶鱼被吼后，安静了好久，沈宣慌了：“喂，林余？没事吧啊？林余？”

奶鱼实在走累了，蹲在沙滩上抹眼泪：“我不想死，我想回家，我……我想你了哇呜呜呜呜呜—”

沈宣撑住额头，尝试威胁：“我吼你你是听不见吗？你要是回来，我会打你骂你，会很痛，我也不给你东西吃，不带你出去玩，我……我还会砍你的尾巴！”

奶鱼坐到地上，把鳗鱼搁在腿上，哼哼唧唧地继续哭：“你不会的，你那么好…”

沈宣咬了咬牙，徒劳再吼了一声：“回海里去！快点！”

奶鱼哇地一声嚎得更响亮了：“我不要！海里没有宣哥哥没有家！我不回去！”

沈宣等了半晌，受不了小家伙一直哭，终于叹气，音色黯淡了下来：“我不守信用，我没有等你，你不难过吗？”

奶鱼胡乱擦鼻子，边哭边说：“我好难过啊，但我还是想你……求求你了不要丢掉我，我，我我学做饭，我以后帮你买东西，我可以不吃鱼的，我也不缠着要跟你去上学了，我不烦你了，我…我再也不会晚上爬床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实在太委屈了，委屈得只想哭。

他还太小，什么也做不到，找不到沈宣，找不到家，可是他抓着给沈宣许诺过的美味鳗鱼，还有一颗他找了好久好久的漂亮礼物，怎么也不放手。

沈宣再也忍不住，从床上跳下去捞过外套胡乱裹住自己，单腿跳着换上外裤，一边抓车锁钥匙一边喊：“你藏起来，石头后面也好水里也好，别被人发现了，我来接你，等等我，乖乖在那等我啊。”

奶鱼眼里晃过一汪晶亮，可很快又皱起小眉头：“宣哥哥你会来吧，你不会…”

沈宣哐地甩上家门，冲下楼：“我不会骗你，乖啊。”

二十多分钟后，沈宣把自行车往草丛一摊，撒开长腿就往海滩跑，他一时间忘了奶鱼根本不怕冷，只要一想到小家伙没衣服穿没东西吃，一个人待在深夜的寒冬里，他就心疼得呼吸加重。

眼前雾气迷蒙，喷出的热气消散在冷天里，化作湿热的细微水滴。

奶鱼听见脚步声，从石头后面钻出来，拖着大鳗鱼跑得歪歪扭扭，可怜又凄惨。

沈宣跑得眼都热了，双膝跪在沙子上，打开外套把他捂进了怀里：“对不起，不冷吧？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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