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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宣将他的手拍开：“杨扩，我越来越不认识你了。”

杨扩鼻腔发出一声浓重的气音，再无一言，走向了远方的私人游艇。

沈宣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林余，只见这杀千刀的失踪玩意儿早没了刚刚一脸倨傲的样子，害他担心那么久，不仅毫发无伤，还一脸无辜。

沈宣觉得，他可能会被气死在这里。

林余双唇微启：“宣…”

沈宣语气恶狠狠的：“闭嘴！”

林余委屈极了，试图伸手去抓沈宣的风衣衣角。

沈宣走开几步，拳头紧了又松：“说实话，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自己走了几天？”

林余低着头：“去……去海里了，走了…七天？”

沈宣一掌拍在车前盖上，声音愈发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林余抖了一下，更委屈了：“我错了，宣哥你别生气了，我错了。”

沈宣想揍人，但是怎么也舍不得，说到底，他只是怕林余受到伤害，可眼看着林余没什么事，他却还是感到心里压着一口气，真是苍凉，这就是和异族谈情的代价吧。

扪心自问，心底深处，他其实是害怕林余选择了同类，离开他。

他只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类，林余把这段关系的起始权交给了他，并不代表不会执行结束权——向知阳没有说错，林余和同类在一起的时候，有着不亚于和他在一起时的愉悦感，他的存在是对他天性的一种压抑，如果林余要走，他除了看着他的背影，什么也做不了。

到现在他才发现，他对林余的患得患失，其实并没有消弭在他们在一起的这些时日中，而他能做的，却也只有将安定感毫无保留地押注在面前这只人鱼的身上。

林余偷偷观察着沈宣的表情，再次试图拉他的手，沈宣深吸一口气，抬手用力掐住他的鼻尖：“以后不能这样，听懂了吗？”

林余一双原本冷峻的眼硬生生憋出几滴泪来，流露出只在沈宣面前展现过的柔软：“听懂了…………痛。”

沈宣慢悠悠松开手，看着那被他掐红的鼻尖，又撩起眼皮淡淡看了一眼林余微红的眼眶，皱起眉：“和你说过，我脾气很不好。”

林余点点头。

沈宣板着脸：“不许哭，你都多大了。”

林余点点头，擦眼泪。

沈宣啧了一声，手却抬起来抹他的眼角：“我要是手里有棍子，我会揍你。”

林余又点点头，依然抓着他的袖子不放。

沈宣无奈了：“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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