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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后一面了吧，只是可惜还没来得及把他和林余的小东西生下来。

他快看不到那条金色的尾巴了，那曾经是他脑海里最美的东西之一，从第一次出现就深深刻在他的心底，他喘息起来，仰起脖颈想要再多看几秒。

不知道是不是临死前的幻影，他看见那条尾巴分裂开，胶着粘合，又再一次分裂，直到最后彻底变成两条鱼尾。

沈宣的喘息忽然重了起来，他猛地闭上眼，腹如刀绞。

已经六个月出头，沈宣知道这一次孩子是真的该出来了。

第一波宫缩来势汹汹，他托着坠痛的腹部，嘶哑地低吟起来。

浑身哪儿还有力气，可是他不甘心，小东西有段时间没再发出声音了，他不知道孩子情况怎么样，但他想做出最后的努力，如果在深潜器被压扁之前生下小东西，或许小东西还有一线生机，它毕竟传承了万物之灵的血脉，也许能够在海里活下去。

秦航就坐在他对面，失魂落魄地低语：“……还有什么用呢，沈宣……你觉得值得吗？”

沈宣并不回话，他只把全副心思用在使劲儿上，就在他第三次用力的时候，深潜器的下坠趋势忽然停住了，一团水龙卷从侧面绕过，飞速从下方托起深潜器，沈宣紧紧压着肚子，支撑不住倒了下去，他什么也顾不上，只凭本能一次又一次地朝下使力，他的目光已经很涣散，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意识。

意识迷糊间，他听见了凌乱的脚步声，前舱的科学家和驾驶员都挤成一团，连秦航也跌撞地逃一般往后方跑，他勉强睁眼，只见舱门被强行掰开，但奇迹一般的，没有海水倒灌进舱体。

紧接着，他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托了起来，那双手是冰凉的，但莫名温柔到了极致。

沈宣难以置信地看向上方那张脸，连侧脸弧度都是他最熟悉的样子。

林余的脸上和颈侧分布着几条不明显的金色痕迹，沈宣很熟悉，这是林余正在愈合的伤口，刚才或许发生了什么打斗。

林余走到舱口，一跃而下，鱼尾轻轻摆动，在深海里造出一个晶莹的小水泡，把沈宣密密实实地裹紧，沈宣这才看清，深潜器的外围有一个很大的透明水泡，可他也只是来得及看了一眼，大水泡顷刻炸裂，深潜器被急速挤压，消亡不见。

林余低头看向沈宣，眼眶是刚哭过的样子。

“宣哥。”

沈宣张了张嘴，抬手轻轻摸他的脸：“你总算……能认得我了啊…”

他还有很多话想说，但腹中疼痛让他说不出更多完整的话，他摁着高隆的腹，面容万分痛苦。

林余抱着他往海面游去：“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宣哥你撑着点，撑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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