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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新岁

开平十一年，新岁。

贺桉简单地与爹娘用完年夜饭，转身回屋。

新年伊始，整个嘉枫、整个大齐都沉浸在新岁的喜悦中，爆竹声中一年匆匆而过，贺桉双眉颦蹙立于窗边，外面冷风呜咽，他一ko一ko没休止地喝酒，可他明明知道借酒消愁是世上最愚蠢的举动。

整整五年，我还是没有把他们带回来。

贺桉的眼眸不掀波澜，平静深邃地注视着院子外不时蹿入夜空的烟火，绚烂却短暂易逝。冷风似是想要抚慰眼前满腹愁思的青年，一遍一遍地轻抚他的发梢，吻上他英厉的眉峰。

愿这风，能把我的愧疚捎往北境……

这是边驻营的将士们在北境城墙脚下过的第五个春节，他们围坐在一起彼此什么也没说，心照不宣地向着南方，举杯敬天地敬故乡。

开平十一年的春节是江秀在边驻营过的第一个新岁，往后，不知要多久才能重新踏回京畿的大地。他转着手里的杯子，跟众人一样在肆虐的野风里，就着篝火喝酒。贺桉走后，为了抵御北境的严寒，他逼着自己一壶一壶地喝着霸北，每夜在帐子里吐得神志不清，睡死过去，第二天晚上不管不顾地接着再喝，

现在，他也能在风雪里靠着霸北驱寒了，这样以后在北境过冬的日子才不会太过难熬。

江秀往杯中潺潺倒酒，缓缓从地上站起身，又将酒杯静静高举过头顶。

“将士们，”江秀高喊，“这杯，江秀敬你们敬前辈。”说着仰头喝尽杯中的霸北。众人在他昂扬温润的声音中，一个接一个地站起了身，跟着将酒端起、饮尽。

“举杯，敬此年！”众人高亢地呐喊，沉闷的声音掷地有声，撼动着北境的大地微微颤抖。

“将士们，举杯，敬此年。”贺桉立在窗边，举着酒杯向着天上的明月，勾了勾嘴角，声音y得很低像是自语，接着仰头饮酒。他像是听到了北境贺翎军的呐喊。

江秀喝完酒，又吹了点四野的寒风，一个哆嗦酒劲立刻窜了上来，脑袋当即昏沉，他踉跄着走回了帐子扶在案前，沉沉睡去。

“江副官，将军来信了。”一个小卒在耳畔呼喊着，江秀扶着额缓缓坐起来，接过信展开，纸上的字因着醉酒看起来有些吃力，他揉着眉心强迫自己定睛看着。

我在京畿一切都好，家父家母很想见你，娘给你做了护腕，老爹为你挑了匹骏马。最后，新岁伊始，望我的阿秀，永绥吉劭，顺遂平安。

大帅和夫人很想见我？江秀被这一句话敲醒，瞬间不知所措地坐直了身，手里紧紧攥着那张信纸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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