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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双丞

先帝驾崩，太子亦薨。朝中上下人心惶惶，数日后，年十岁的四皇子萧珏，在左相崔中平的扶助下登基，改国号隆元。

一时间，朝中众说纷纭。坊间亦有传闻，称太子是被居心叵测的崔中平毒害而亡。

贺桉同诸位贺翎军穿着便衣，在酒馆中吃着酒，竖起耳朵听着旁桌叽叽喳喳的蜚语。

“将军，他们说的当真？”一个兵凑近贺桉，低声问着。贺桉夹着面前的牛ro，大ko嚼着，面上早已扫尽那日的落魄，眉宇间尽敛淡漠。

“真相没有大白于天下，你我怎能妄加揣度？”贺桉冷声说着，心里却比谁都要敞亮，“这里是京畿不是边驻营，注意好自己的言行，隔墙有耳。”他说着，像是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斜后方坐着的两个鬼祟之人，轻蔑地勾了勾嘴角。

“将军，借一步说话。”众人刚刚起身，那两人紧跟其后凑了过来，一手搭在贺桉的肩上极小声地说道，激的贺桉身边的贺翎军探手扶刀。

贺桉侧头看向肩头的那只手，略抬手示意贺翎军收刀退下。

“阿秀，你留下。”贺桉开ko拦住准备往外走的江秀，抬手推开搭在自己肩头的手，不声不响地转过了身，望向来人：“何人有请？”

“右丞大人请将军府中一叙。”来人沉声说着，眼神犀利地看向贺桉。

贺桉眉尖的疑惑一闪而过，抬脚准备随着他们走出酒馆，却见他们抬手要拦自己身侧的江秀。便开ko道：“没事，他是我的人。”

贺桉带着江秀，跟在两人身后鬼鬼祟祟地走到了右丞府那不起眼、隐在藤蔓下的后门。“二位，这是何意？”贺桉见势奇怪，猛抓住一人的手腕，厉声责问。

那人没有回答，甩开贺桉的手，跟在另一人身后，蹩进了院子。随后引着贺桉到了一扇扉门前，推开虚掩着的门，恭敬地说：“将军请，右丞在里屋等您。”说完，便撤下了。

“你在外面等我。”贺桉转过身，柔声对江秀说，看着他点头，方才跨进了门。

江秀抱着刀，立在外面，四下张望着。

贺桉走向里间，屋内昏暗却没有点灯，窗户紧闭着透不进一丝阳光。他对着屋内的乌烟瘴气，不禁皱起了眉。

“将军……”沧桑虚弱的声音，透过垂下的床幔传入贺桉耳中。他忙走进，在床沿跪下，回道：“丞相，臣来了。”

一只枯黄病瘦的手从床幔后缓缓伸了出来，似是有些艰难地慢慢掀开了帘，里面露出个形容枯槁，浑身是伤的老人。他杂乱灰白的发潦草地堆在枕上，颤抖着没有血色的嘴cun小声道：“我请将军来，有事相商。老夫无力高声与将军交谈，再加上院内有人监视，还望将军不嫌，凑近到老夫身边来……”

老头说着，剧烈的咳嗽，嶙峋的躯壳随着剧烈地颤抖，他像是一片枯败的黄叶，在这个春天，被京畿的狂风吹落，碾碎在尘土里。

贺桉跪着，膝行到床榻边凑过去，小声问：“何人将大人伤成这幅模样？”凑近之后，他看到了那盘绕在颈间的鞭痕，那宽袖下掩着的小臂也满是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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