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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守成

贺桉一路狂奔到湃州，战鼓雷雷和那即将垮塌的城墙，由不得他有一刻休息。

渤、潭二州环包着湃州的西北，两侧的城门前的壕沟里早就填满了尸体。

“情况如何？”贺桉带着人从京畿出来后绕到了观塘山北麓，从南门进了湃州城，径直奔去了北城门。墙上守城之将，是湃州祝丰年。贺桉在他身边，迎着城外隆隆炮火声，高吼着问，城墙外攻势不减，扛着云梯的北夷人一波接着一波地往城墙的方向跑来。

“将军快去西门吧，知州大人顶在上面，他根本不懂作战守城！”祝丰年说着，手里没闲下，用力地挥旗，下令搬来石块顺着云梯砸向那群拼命往上爬的蛮子。

“将军小心！”贺翎军骤然高吼。

贺桉身后刚爬上来的北夷人持着弯刀，张牙舞爪地咧着嘴大喊，扬着刀正要砍向贺桉的脑袋。不用贺翎军提醒，贺桉早就察觉到身后张着血盆大ko的小丑了，他左手持着剑柄，转身向后撤了一步，剑刃紧贴着左手小臂，格挡过去，电光火石间迸出火星。

他抬腿一脚，猛踹在来人胸ko，这一脚不留余地，就是为了取他xin命，那北夷人虽长得虎背熊腰，却经不住这直冲心门的重力，当下五脏俱裂，喷着血仰倒下去。

“湃州万不可失，北城门交给你了。”贺桉又刺死几个刚从云梯上探出半个脑袋的北夷人，剑上滴血，和一旁的祝丰年打了声招呼，便带着江秀留给他的十名贺翎军驱马向西跑去。

湃州城内，老弱妇孺躲在屋内，紧闭的木门根本掩不住那后面的震天哭喊。城里的空地上还倒着些从渤、潭两州逃出来的难民，他们在这湃州城内无处可去。

贺桉在城内策马疾驰，扬起的尘沙从半空不紧不慢地悄然落地。多像这战时的人命，碾碎在脚下，揉杂进尘土。

“西门破了，北夷人要来屠城了！”不知是从哪里传开的声音，一下子在百姓中荡起惊涛骇浪，所有人几乎同时起身向南抱头逃窜，贺桉在马上逆着人流根本难以向前，他果断对着身后的贺翎军下令：“弃马！”

贺翎军齐刷刷地跟着贺桉跳下马，推撞着人群向北而去。

“挡住！挡住！”孟春穿着官服，宽袖长袍，持笔的手里攥着一柄剑，在空着胡乱舞着。

他的身后是湃州城的普通百姓，他的身旁是仅剩百人的守军。而他的面前，是来势凶猛，磨牙吮血的北夷外敌。

倏地，孟春觉得背后有什么撑住了节节后退的他们，他转头，贺桉的大掌正坚定地抵在他的肩头。他面上还敛着笑，像是波澜不惊。

“孟大人，好样的。”贺桉拍了拍孟春的肩，持剑向前。

“北夷竖子，”贺桉右手持剑，左手将铁盔戴到头上，盔沿的阴影y住了他杀伐的眉眼，却y不住那沉浑而又摄人心魄的声音，“可还记得你贺大将军！”

带上铁盔的贺桉与身后的贺翎军一般模样，他们像是从湃州守军背后骤然刺出的长矛，无所顾忌地扎进了冲进城门的北夷军队中。

身后的湃州守军先是被贺翎军的气势唬得一愣，随后扯开嗓举起手中的长枪利剑，跟在后面冲向前。

孟春在后面，高高扬起了从城墙上带下来的旗帜，那上面赫然映着大齐的齐。

北夷人被杀的莫名，或是被他们的气势吓唬到了，又或是攻下城门后泄了一鼓作气的劲儿，节节败退，两军在城门ko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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