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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看了她一眼,他才放心。听说她怀孕两个月了,不知道这场手术过后,胎儿还能不能保住。
念及此处,他不禁苦笑,不能保住最好,孩子活下来对她来说是一辈子的负担,倘若没有这个孩子她还有很多选择。
他知道ICU的规矩,重症病人易感染,连家属也不能随便探视,他没进去,就站在窗边,凝神看了一会儿,然后从衣袖里缓慢地抽出了什么。
监控车内众人屏息,他身后的警察也都蓄势待发,最后却看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朵玫瑰花。
他是坐出租车来的,路过一家即将打烊的花店,顺道买了一支。
单思思自小就肤浅,喜欢的无非是鲜花和奢侈品。
雨下得急,他就将这朵花藏在袖中,免得它被风雨打湿。
现在,他把玫瑰完好地放在了她的窗前,然后头也不回地向楼下走去。
警方忌惮他手里的燃爆装置,已经在他去病房探视期间迅速疏散了群众,等他走进一楼献血室,里面一个医护人员都没有,而身后则是将黢黑枪口对准他的狙击手。
他无视埋伏,又一次露出了令人感到不安的微笑,在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惊诧中,按下了手里的按钮。
众人迅速匍匐在地,等待一场燃爆,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摄像头大多安装在胸口上衣袋的纽扣位置,此时陆续黑屏,坐在监控车里的四人只听见猝然响起一道门扉关阖的声音。
纪楠拿起对讲机,询问搭档:“怎么回事?”
对方回复:“魏承轩手里拿的遥控根本没有连接任何燃爆装置。”
纪楠低声骂了一句:“他人呢?”
“他把自己反锁进了献血室。”
谢皖江觉得奇怪,皱眉说:“一楼有防盗窗,他根本跑不掉,何必将自己置身绝境。”
他的一句话瞬间将初依点醒。
“不对,他没想跑。”初依抓住前排座椅靠背,在纪楠耳边急道,“快,破门进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她已经先一步推开车门,从停车场向门诊大厅飞奔而去。
谢皖江没能拦住她,紧追在她身后下车,夜雨中她脚步踉跄,已经跑出去很远。中心医院老院区修建已久,停车场荒草丛生,灯也没有几盏,她忽然被脚下的挡轮杆绊倒,整个人摔飞出去,像一片被雨水打落的叶,跌倒在泥泞里,浑身湿透。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就算魏承轩不这么做,早晚也是一死。
可她更愿意相信,只要活着,就有转机。
谢皖江疾步追上,将她扶起来,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她腿上的伤,郁结于心的火气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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