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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除却巫山不是云

“无妨。”

“啊啊……”

雪痕也是慌了神，急忙做出要去找大夫的样子。

起初雪痕只当他独自休息会儿会好些，却不料竟比回来时还惨淡，真像是生了场大病一样！

“不必了，雪痕！”

蔺清沼叫住了雪痕，说道：“去帮我置顶轿子，我要入宫。”

“兄长身体有恙，何必急于一时入宫！带病面圣那也是犯上的大罪！”

说到此，蔺清沼的身体不着痕迹的颤动了一下，真是摇摇欲坠了。

“犯……上？”

蔺清潭不晓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只见自家兄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良久复又开启，当中充满了自己看不懂的复杂情绪，问道：“倘若当真是犯上，又该治个什么罪？”

“……”

蔺清潭摸不准他的意思，想来又是跟那个小皇帝闹什么别扭了！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嘛！

犯上？犯上还能治个什么罪？搁别人那就是杀无赦了，搁自家兄长这儿嘛，唔，不好说，毕竟凌迟处死也是闹过的。

“若当真是犯上，该治个什么罪？！”

蔺清沼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三度，吓得蔺清潭和雪痕皆是一怔，蔺清潭被震慑到，嘴一快，就脱口而出个“死罪”来。

“死罪？”

蔺清沼又静了下来，静默，双眸放空，没有焦距的停在虚空中，呢喃道：“不，不，我不能死…我还不能死……我不能死……”

蔺清潭与雪痕对视了一眼，而蔺清沼全不将他们入眼，只是一个人沉静在一股莫大的感伤与压抑之中。

他就这么一边呢喃着“我不能死”，一边便要往园子外面去。

蔺清潭急忙追上前去拦住他，也不知他是得了什么失心疯，只急道：“那兄长便更不能现在去见陛下了！”

“我不是去见他！”

蔺清沼突然怒吼一声，一把推开蔺清潭，身上似乎是来了力气，有了精神，眸子也从混沌变得坚定起来。

这是一种毅然决然，视死如归的坚毅，从他的周身散发出来，蔺清潭诧异得说不出话来，这种决绝的悲壮，他是前所未见。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了！

蔺清潭完全得不到头绪，蔺清沼却已大步流星的就往外面去，坐上了轿子，却也只说往宫里去。

又说不是去见他，又要往宫里走，不是去见他，莫不是去见太后？

蔺清潭拿不准，只得快叫蔺僮备了马，追了上去。

蔺清沼入了宫就打发轿夫走，轿夫说再送一程，蔺清沼却不肯。轿夫无奈，只得说在宫门处候着。

此时却已是近了黄昏，薄雾浓云的，金辣辣的残阳就像那只剩了半截的，血淋淋的心，挂着。

蔺清沼往前面走着，他似乎是已有了什么决心，哪怕是这决心有多么艰难，多么惨烈，多么违背己心，消磨己意，他也是做了这决心的。做了这决心，人似乎也就有了底气，也有了生的希望，倒也不像在蔺府那般，大病如山的样子。

这条路，跟以往的都不同，不是去飞霜殿的，不是去黄金屋的，也不是去水云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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