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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蒲苏和花亓寒坐在黑木辇上,被魔族的侍从抬着掠过西域的深色大地。
白云苍渺,云雾下的乌殇城越来越近。
一列身披甲胄的魔修将他们领到炎魔殿前。
俏娑罗一身酒红色曳地长裙,敲着二郎腿,细腰盘进铺着虎皮的凳子里,眼睛睃着跟在花亓寒身后进入大殿的蒲苏。
魔修中甚少有这么形貌昳立的男子,引得殿内侍从纷纷侧目。
蒲苏着一身玄色礼服,衬得面容越发白皙细嫩,他被众人的目光看的已是十分不自在。现下更觉两道热辣辣的目光在他身上毫无顾忌的逡巡,长了触手要将他一层层扒开似的。
蒲苏不禁紧了紧衣襟,跟在花亓寒身后,躬身朝赤魇同声拜道:“参见魔君。”
魔君挑眉看点殿下两个人,没有一个把他的话听进去的,“不是说养好了伤再来吗?!”
谁有工夫管一个病号。
蒲苏笑脸相迎道:“魔君抬爱,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在燕子坞整日无所事事实在憋闷,就想着某些差事,也好尽快熟悉职责。”
俏娑罗道:“倒是挺勤奋。”
有事业心的男人自然比较加分。
她旁边坐着左祭司蚩延,蚩延身形粗犷,赤着的胳膊,兴致特意的银镯环着嶙峋的深色肌肉,一抬手就丁零当啷响。
他此时已有几分醉态,脸颊和脖子成了棕红色,抬眼看着细瘦的蒲苏,心道:这小身板能干啥。
“不急。”赤魇一挥衣袖,花亓寒和蒲苏坐在一侧席位上,一列女修,身形妖娆,端着各色美酒美食来到席前侍奉。
蒲苏不禁一怔,见大家席间皆有三两女修倒酒添茶,习以为然,便不动声色的坐下了。
他并不会喝酒,穿到仙门弟子身上,仙门本来也是禁酒的地方,但魔道就不一样了,丝毫没有这些忌讳,倒让他无措起来。
之间花亓寒端着酒杯自斟自饮,他性子向来不拘,偶尔和魔君对饮一杯,无暇顾及蒲苏会不会喝酒。
蚩延一看就是个酒鬼,终于逮着个机会,有新人来便借势多喝几杯,想必魔君也不会怪罪。
他端着酒壶走到蒲苏席前,豪爽的勾着他的脖子:“老规矩,你先自请三杯吧。”
蒲苏看看花亓寒,又偷偷瞄了一眼魔君,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看来这酒他不喝也得喝了。
蒲苏几乎是闭着气,长痛不如短痛的连饮了三杯!
蚩延眼中直冒光,拍着蒲苏的肩膀:“你可以啊,终于找到个势均力敌的了。”
蒲苏打着哈哈,放下酒杯,只觉酒水到了胃里刚开始还有一线清凉,不多时便像着火了似的。
他这辈子第一次喝酒,一下子就懵了,那火一个劲儿往头顶,眼前的景物一下子远远近近,虚虚实实了起来。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上头,微醺,迷醉了吧。
他晕乎乎的赶紧夹菜吃,还没垫吧两口,蚩延又递过来满满一杯,“这一杯你想喝就喝,不想喝可以不喝。”
蒲苏刚要摇头,说不喝了,只听蚩延道:“刚才那三杯是你敬魔道的,这一杯,我代表我们三位祭司欢迎你的加入,你要拿我们当同事,你就喝,当然你也可以不喝。”
话都这么说了,蒲苏接过来就灌了下去,新同事不能得罪人,道理他懂。
“谁要你代劳?”俏娑罗踩着高靴,轻曳裙摆走了过来,侧开的裙摆下露出一截光滑的美腿,“欢迎你……”
话没说完,蒲苏就将她的杯子接过来喝了。
俏娑罗见他目光迷离,面色潮红,和蚩延一递一杯的喝着,谁送他酒他都接过来,显然已经醉了,没意思的回到座位上。
她有意朝花亓寒送了几回秋波,但花亓寒和魔君一样,对她的美视若无睹。
俏娑罗无趣的饮了几杯,称身体不适就回去了。
蚩延大大咧咧,左手搂着女魔修右手搂着蒲苏,已经醉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几列莺莺燕燕的女修从大殿两侧鱼贯而入,在舞池中央一转圈蒲苏就开始晕。
一个胆子大,性子奔放的女修将衣袖甩到席间面生的小哥哥面前,暗香从那盈盈衣袖中飘出,蒲苏不觉吸了一口,胃里一阵抽搐差点呕出来。
他彻底失去意识前是女修的欢声笑语,不停对着他敬酒的画面。
后来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蚩延被侍从抬着出了炎魔殿,自对抗妖族以来,魔军第一次见他喝这么痛快。
花亓寒看着蒲苏像个挂件靠在赤魇身上,额头青筋直跳,简直把他的脸丢尽了,面色难堪,“魔君。”
他本来要将人接过去,魔君却道:“让他在这里住段时间吧。”
花亓寒眉头一皱,看着赤魇,这不像他的性格。他平时不是最讨厌年轻气盛,不懂规矩的年轻人吗?
再看魔君似乎主意已定,只得拱了拱手,退下了。
众人只见魔君扶着不省人事的年轻男子从炎魔殿走了出来,纷纷垂首退在一边,两人朝着魔君寝殿的方向走去。
赤魇命人将偏殿收拾出来,扶着没了骨头似的蒲苏,将他放到偏殿的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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