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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受伤

楚锦尧见王启佝偻着腰，将手背在身后，神色疲惫，没想到几日不见竟是看老了不少。

而这王启本是楚玉清一手从兵部提拔上来的老人，也是楚玉清在前朝能与楚钦离相抗衡的势力之一，前世楚屹安得知王寰宇身死时，曾派巡抚彻查，可最后上报的是王寰宇死于流寇刀下，也呈上了流寇的尸首及与王寰宇身上伤口相吻合的凶器。

楚锦尧当时一门心思都在御裴青身上也甚少去倚栏院，这件事他看了记档后便没多想，也只当是这件事是巧合。

如今倒是被他无意查探到，王寰宇如今的确死的蹊跷，定是楚钦离故意而为，为的就是断了楚玉清在前朝的一条有力臂膀。

也难怪当初楚钦离要找郝应德去下手，同是兵部同僚，由郝应德相邀，王寰宇定不会推辞不去。

这么想着，楚锦尧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视线，寻着目光看去，原来是王启身后站着的一人，虽是一身侍从打扮，却始终目光警觉的盯着王启和自己，倒叫楚锦尧看的有些疑惑。

王启控制不住的咳嗽了几下，声音有些暗哑，命令道：“吴云你且让人都退下。”

吴云听闻，冲着楚锦尧冷笑了一声，便将众人都带走了，王启见人离去接着道：“庆王殿下请进来吧。”

楚锦尧点了点头，随着王启一道朝着书房走去。刚要进门，楚锦尧就见那个一直跟在王启身后的侍从也打算随他们一道进去。

楚锦尧奇怪道：“你是何人？”

侍从倒是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回答道：“回庆王殿下，小人是贴身侍候王大人的小厮，名叫李武。”

楚锦尧见王启听闻这话后神色有些怪异，但没有直接问，随后轻轻抬了抬手，逐风便提剑拦在了李武身前，楚锦尧说道：“既是侍从那便不用进去了，本王要与王大人聊些要事。”

李武一听这话，皱了皱眉，眼睛却看向了王启，说道：“在下侍候王大人多时，怕是大人一刻也离不得小人的。”

王启叹了口气无奈道：“殿下还是让他一道进来吧。”

楚锦尧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随后走进了书房，待楚锦尧和王启都坐下时，逐风侧身让开了一条路让李武进去。

还没等楚锦尧开口，王启沉吟道：“不知庆王殿下是如何得知爱子过身的？”

楚锦尧坦然道：“大人应该知道，本王的消息一向是灵通的。”

说完眼睛淡淡瞥了一眼正站在王启身后的李武。楚锦尧疑惑道：“大公子大丧，为何不见夫人和小公子？”

此话一出，李武突然警惕的看向了这里，而王启斜了一眼身后，面色悲痛的开口道：“劣子年幼，不知他大哥身死，吵着要去骑马，夫人随着教习师傅一道去照看了...”

李武暗暗松了一口气，楚锦尧觉察到李武的小动作，略一沉思，随即恍然大悟，楚锦尧想起王启的小儿子不过才满三岁，如何能吵着要骑马，可李武自称贴身侍从却连这都不知，明显不是这府里的下人。

李武之所以随他们一道进书房，只怕是有人要他贴身监视王启，如此就算王启想要递些信件出来，也肯定都被截了去，难怪连楚玉清也不知道消息，不过既然王启默许楚钦离监视他，想必定是有把柄在楚钦离手中了。

楚锦尧心下了然，眼神示意看向王启，说话也不似平常语气：“原来如此，夫人和小公子都出去了。”

王启不着声色的点了点头。

楚锦尧虽然早料到楚钦离会派人监视王启，必要时最多让人“提点”下，但没想到为了压制王启，居然派人将他妻儿挟持了去，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心下对楚钦离更加鄙视。

楚锦尧凝神想了一会，试探般的开口问道：“王大人这几日称病在家未去兵部，现下这兵部诸多事不知交由谁代为打理？”

王启道：“老臣正想与殿下说起此事，如今老臣年事已高，老臣的儿子也不明身死，对兵部也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特想请告陛下，允许老臣告老还乡。由此，也请庆王转告三殿下，老臣辜负了他多年的信任。”

王启之意楚锦尧早已料想到了，楚钦离用王启妻儿相要挟，逼迫王启告老还乡，而王寰宇也死了，这兵部的事务自然而然就被楚钦离揽了去。

楚锦尧抬手展扇，掩面遮住表情，说道：“王大人正值壮年，何来年迈一说，若是大人有其他难处，本王愿意替大人出面解决，若是本王也解决不了，自然会替大人代为转告给父皇。”

王启眉头这才有些舒展，他自然是听出了这番话的意思：楚锦尧已然知道他如今的处境，并答应先试着救出他的妻儿，若最后实在不行，便会去求楚屹安出面下令彻查。

王启心中感动，白发苍苍伏下身子道：“既然如此，那老臣就先谢过庆王殿下了。”

楚锦尧连忙起身扶起，问道：“不知夫人现在何处，本王也应当要去看望一下，以安抚夫人丧子之痛。”

王启一怔，一把握住楚锦尧的手，激动道：“内子此时带着小儿在城外游玩，路途遥远，就不劳烦庆王殿下了。”

楚锦尧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先告辞了。”李武视线看去，发觉楚锦尧整个身子都被王启挡住了，连忙垫脚侧目，而这时王启趁势递了一张纸条给楚锦尧。

楚锦尧接过纸条后，不露痕迹的将其塞进了白玉骨扇的缝隙中，然后向王启告辞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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