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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苦肉计

婚宴结束后，春水一直都陪在多仔身边。

为了避免晚上和阳坚独处的尴尬，多仔请求春水留宿。

在得到阳坚的默许后，春水点头答应。

婚宴后的第一夜，按理来说应是相爱的恋人终于结合的良辰，然多仔和阳坚却分睡两房，个中滋味只怕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

次日清晨，春水醒来的时候，多仔依旧处在睡梦中，他伸手抚平多仔眉心的褶皱，抬眼看向门口，阳坚正垂首立在那里，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春水尽量不发出声响地下床，走出房间。

阳坚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起来到树屋外。

“他……”阳坚耷拉着头，衣衫上净是褶皱，再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

知道兽人想问什么，春水简洁地回答道：“他昨晚很晚才睡着。”

阳坚叹了口气，坐在石墩上开始生火。

睨着精神不振的阳坚，春水毫不客气地质问：“那个非兽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前在草原大陆的时候，他是我家邻居。”

“然后呢？”春水两手环胸，翘起下巴，吊眼瞅着阳坚，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他说喜欢我，可我从来没有接受过。早知道会出现昨天那种状况，我就应该跟他彻底说清楚！”篝火勐地窜起，照亮兽人坚毅的俊脸。

从春水的角度看去，此刻的阳坚既颓废又自责。他蓦地扭头看向树屋，却发现树屋门口有一片不小心露出来的衣角，原来他已经醒了呀。

眼珠子一转，春水变脸问：“你可知道昨天的事对多仔有多大的伤害？”

阳坚垂着头，喃呢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处理好这些人，我该死。”

“喏。”春水不知从哪儿拿来一把骨刀，递到阳坚面前。

阳坚一时没明白。

春水故意放大音量：“你不是说自己该死吗？现在我手上就有一把骨刀，赶紧切腹吧，我会给你找一处景色上好的地方悄悄把你埋了，省得到时候多仔醒来看见你这混蛋继续伤心。”

阳坚起身，和春水对视一眼立时会意，随即缓缓伸手接过骨刀，“帮我转告多仔，让他坚强、幸福地活下去，如果有兽人追求他，请让他大胆地接受新的恋情。我，爱他，永远爱他。”

话音落下，阳坚闭上双眼，脸上的神情淡然而又平静，他扬起握着骨刀的手，最后再说了一句，“我爱你，多仔”，便挥刀下落。

“不！”只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唿喊，攥着骨刀的手被人紧紧抓住。

阳坚睁开眼，竟看见多仔像个泪人一般站在面前，他悄悄对春水使了个离开的手势，春水勾起唇角一笑，功成身退。

“身为兽人，连自己的恋人都保护不了，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干什么？”阳坚作势要推开多仔，多仔勐地抱住那只握着骨刀的手，不断摇头。

泪水像断线的珍珠簌簌落下，多仔抬头望着兽人，本就红肿的双眼更是惹人心疼，“不是的，不是的！如果没有你，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任何意义。”

兽人手上的劲儿渐渐变小，他像一只斗败的野兽，低垂着头，不敢直视恋人的双眼，“可是我给你造成了如此巨大的创伤，我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

“这怨不得你！如果，如果我可以生育，我们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再次提及自己的痛楚，多仔的神情自责不已。

是啊，如果自己和正常人一样，那他和阳坚必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伴侣，可偏偏……

视线落在那平坦的小腹上，为什么他不能生育？为什么他连最普通的事都做不到？

他一直把身体的残缺、心理上的自卑努力压抑在心底，不去触碰，然而自昨天开始，他才发现这一切都是自欺欺人！他本来就是不能生育的人，即便他把这个事实尘封在心底，事实依旧是难以磨灭的事实。

察觉到恋人情绪的转变，阳坚立刻扔掉骨刀，两手捧着多仔的脸，强行让他看着自己。

“多仔！多仔！”大声唤回多仔的注意力，阳坚严肃道：“在确定感情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们有冬日，有阿尔法，还有阿爸、阿爹，他们都可以承担起繁衍后代的责任！”

“你和我在一起，就等于让你失去了仅属于自己的幼崽。”

阳坚将多仔揽入怀中，宽大的手掌覆在恋人头上，从上至下捋着银色发丝，他低声叹息道：“可是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我连自己都会失去。”

多仔怔住，阳坚的这句话，一瞬间关闭了他内心不断喷涌而出的所有负面情绪，他说，如果不能和我在一起，他连自己都会失去……

“你说的，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多仔没再说话，他把脸埋进兽人坚实宽阔的胸膛，鼻尖传来的气息熟悉而又温暖，让他忍不住闭上红肿酸涩的眼。

“我抱你回房间休息。”阳坚没有等待多仔的回答，便将人打横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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