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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也会死？”栾玉凡睁大了眼，有些不信。“父王明明是最厉害的！可以飞那么那么高……唔……比小风筝还高！”

栾子安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眼角逐渐出现了纹络，声音也变得沧桑，“父王怎么会忘了，凡儿是个好孩子，老天爷怎么会让你和我一起，我若是死了，即使将凡儿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最后也不过是陌路……哈哈……”

栾玉凡似懂非懂。

“可是父王还是想，即使只能看一看……只能看一看……”

桃花谢了春红，宫殿物是人非。

褚默青造反一事震惊栾国朝野，因为一心护着栾玉凡，栾子安并没有让他看到栾国的腐朽与灰败，他只让栾玉凡看见了希望与繁华人生，只希望他快快乐乐，平平凡凡，安乐自在。栾岚清将栾国毁得太狠，连栾子安也无能为力，最终栾子安也选择了彻底毁灭栾国，只是没想到那么快，褚默青的到来加速了栾国的灭亡。

还没有好好的照顾凡儿。

凡儿会不会哭。

凡儿会不会到处找父王。

会不会有人像自己一样对凡儿好。

落花被碾成尘埃，人影晃动，灯影幢幢。

“……栾玉凡，你要好好活着……”

栾子安最终是与褚默青拼死一战，虽然保住了命，却输了江山，输了凡儿住了半生的地方，他带着栾玉凡逃进栾国围场，然而受了重伤的他已经不能陪他走下去了。

我老了，满头华发，你却依旧意气风发，如珠如玉。

栾子安曾经想过，自己会因为时光的推移而逐渐老去，他再就抱不动栾玉凡，不能带他飞在空中，不能做他心中的英雄，不能守他一辈子。

他不放心。

栾子安却没想到，他离开的要更早，没有丝毫准备的，脱离少年，像是挖掉了骨头，抽掉了血液，会痛也会死。

他带着玉凡藏在围场里，他精心培养的人将会带走玉凡，好好照顾他，保住他的命。

栾子安几次看着栾玉凡透亮的眼睛，想要趁着自己还有一口气的时候，一把掐死他，然后这个少年就会躺在自己的身边，温顺的，跟着自己。

栾子安无法想象，若是褚默青赶尽杀绝，自己宠上了天的凡儿会不会挨饿受冻，会不会灰头土脸，会不会躲躲藏藏，会不会哭着躲在某处想念自己……

与其死在别人手中，不如和自己一起长眠于世，这样自己也能继续护他。

这个念头迷人得可怕，栾子安逐渐靠近的手在触碰到栾玉凡温热的额头颤抖起来，他似乎根本做不到，即使轻轻在对方额头上划下红痕，栾子安都会痛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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