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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天有时候就坐在韦后红灵殿后的梅花林里饮酒，想着曾经在这个地方，与他并排躺着的莫无痕，以及他看不清的衣袂，和双眼的血色。梅花像血一样四散飞扬，华天怔怔的看着梅花瓣落在手心，触手还有寒冬的冰凉。

“……阿痕，冬天了。”梅花枝头怒放，褚华天躺在草地上，专注的看着飞舞的花瓣，他闭上眼睛，闻到冷冷的梅香，梅花美得惊人，华天却思绪百转千回。“……一年了。”

想起这片梅林是褚默青亲手为韦红依种植的，华天心中起意，想了好久却想不出这偌大皇宫哪里才是他可以为无痕安置的。那一片为他种花林的豪情也在莫无痕的消失中冷却下来，他呆呆的躺在地上，鲜草上还有初融的雪花，浸湿了一片衣袂。

褚华天想着想着，还在翩舞的雪花落在他的脸上，融化之后，化作一滴水渍，像是泪一般，不苦涩却冰凉。

他让宫人拿了一些梅树种子，洒在梅花林间隙中，留了一颗藏在手心里，悄悄用一个小锦囊装着，挂在腰间，时时带着。

由于华天经常在梅花林里逗留，那些礼部的官员将心思打在梅林里，安排了不少美貌宫女守着韦后的红灵殿，更有甚者，有些大臣悄悄带来自己的女儿，让她们在红灵殿偶遇褚华天，最终被华天训斥，不敢再来。

褚华天有时候也会感到很恐慌，在发现自己独自一人走了这么久，也会失落。并不想结亲，在太平盛世间，他将更多的心力用在了礼佛上，闲来时分便抄录佛经，几番感悟下，胸怀也变得更宽广。

莫无痕在断崖处的最后一眼一直是压在褚华天心中的一个劫。

众人皆以为莫无痕归隐，只有他守着那个秘密，一起做着他活着的梦，在梦中辗转反侧却不想醒来。

华天有时会与辞官的斩月相聚，两人泛舟湖上，感慨万千。

斩月还是系着小红珠，那颗断掉的珠子再次被他串好，像是回到了过去一般，一切都没有变。

褚华天倒了一杯茶水，茶叶被烫得卷起来，他将茶杯递给斩月。

“你后悔离开吗？”

斩月像是比以往更加潇洒，他笑道。“陛下，看来我只能做个胸无大志的小人物，这些自由逍遥的日子更吸引我，让我沉溺其中……觉着，以前的自己有些傻。”

“这倒是……”褚华天抿唇，“过往之事不可追。”

斩月笑而不语。

两人随着小舟漂浮，看着碧波荡漾，褚华天道。“少了你们，朕也有些束手束脚。你，繁玉，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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