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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卷

行途涧

序

阔曳的军士队列拖有十里之长，盔甲的碰撞声略有嘈杂，但诸士脚下的步子依是沉稳有序。

队列之中掺杂着侍女，而侍女们旁侧则是一顶十六人高抬的赤金轿辇，富丽恢弘，极具威严。辇上坐着两个人，清秀的男子身着金色王袍、神情肃穆地目视前方；而身着大红华服的女子则眸中呆滞，玄青无光的瞳仁掩半露半，面容受妆容的打扮还是颇显气色，可饱满的红唇却犹如死寂。

她混沌的神思被前方的骚乱轰然打破，这才勉强抬了抬眼帘，但她眼睛不好，即是望过去也瞧不清是何情形。不过下一刻，耳边便传来一阵她无比熟悉的声音：“言而无信的人，我来同你讨一讨你欠我的东西。”

在场诸人无一未将这话收入耳中，她旋即唤出那把通体雪白的宝剑飞身了出去。

她立在他面前，只见他满面苍然、满目疏离，已然不是她曾经熟知的模样。他说要来同她打，她又何来拒绝的余地呢？

于是，她只弯弯唇角，轻道一句：“好！死在你手里，我服气。”

然，他与她对峙不多时便骤然祭出了狼的体态。军士们纷纷后退惊呼：“是狼妖！他是妖啊！……”

她浑身已遍布了深色的斑驳，华服似乎受到了最深刻的洗礼。她感知到自己的气力愈加游丝、脑袋愈加沉重。她微微瞥过头望他，尽管眼睛已不能再望清他，可她切切实实地明白：他是她心爱之人，是那个她曾愿与其共度一生的人。她已渐渐体会不到肢体和五觉应有的感触，她只是很难过：“我死前……都不能再看清你的脸吗？”

她眼角滑下一滴泪，不禁叹着：“那样好看的一张脸，可惜了。”

她的话并未得来回音，合上双眼之际，她只勉强听见了一个粗犷可怖的声音对她无情地吐露着：“你输了。”

第一章｜升阶

对人类而言，仙者，是个十分缥缈的存在。

有诗曰：“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可身旁若无佳人相伴，倒是让这幻想的存在多了些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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