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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来的一阵骤风使她身子凉了一瞬，茫然间抬头张望，手中却陡然空了。

“嗯！很清楚。”时夜扒着地图很快就瞧出了当下所在之地。

萧沐歌愣了愣，“你也看得懂？”

他在世间活的时日可比她长多了，书本图谱见了也不在少数。时夜对这发问有些不满，却只平平无奇地瞄了她一眼，“随我走吧。”

时夜兀自行在了前面，萧沐歌也只得跟上去。他本不是多话之人，她的性子也并不活泼，于是这一路真真是只为走路，除了几声蝉鸣鸟叫，人声实在寥寂。

不过山路多崎岖，连着走了几个多石陡坡后，时夜终于反应过来几分，淡淡回头望了望她，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萧沐歌正提着衣衫下摆，茫然地望了望那只与常人无异的手，犹豫间须臾，她还是腾出左手放进了他的掌心。这触感与人类丝毫无异，也觉察不到有狂猛残暴的凶兽之气。

可是走下了陡坡，他似乎也并无松开她手的打算。虽说她所修术力为寒为水，可她自小便身热怕冷，即是严寒之日，只要衣裳穿够了，她的双手也是温热非常。而此时与他相牵的几根手指感受到的尽是冰凉，这让她实在分不清——究竟是她的手温太热，还是他们半妖本就血凉。

她的视线缓缓移上，再度停在了他的头顶，此刻终于不禁发问：“你既有法子敛去妖形，为何还要受弟子欺负？”

时夜心神一滞，想到那时所为…或是盼望那人的几分怜悯，亦或是不敢在那地界反抗。可他即便是实实在在的人，想也得不来那人半分怜爱，遑论他们本非同类。不过对着她这般发问，他却不知如何能算得一句回答，只说：“半妖就是半妖，不想隐瞒。”

“可你而今不是将鹿角隐去了吗？”她晓得山中弟子对他这异类存有排斥之心，可他而今能做到，两年前也未必不能。何况以他自身修为未必不能自保，装作凶猛残暴之态，修行弟子绝不敢再招惹于他。却何苦将那些伤害生生挨下？

“我若还是本体示人，你怕吗？”他脚步顿下，转身直直地盯着她，虽然眸间毫无波动，可是已经敛去了许多凌厉之色。

萧沐歌顿了顿，双唇抿嘴失笑一瞬，“我本就见过啊。”

他的右手下意识紧了紧，却是此时才反应过来她的手还在他掌间握着。不过那只小手也登时察觉了力道，微微有些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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