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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沐歌幽幽缄住双唇，垂下眼帘转回了脸。原以为能多少听得些答案，不想却仍旧一无所获。按照书中所载，妖类是由世间除人类以外的生命体修炼而成，而这修炼途径……书中所言无外乎吸收天地之灵气、汲取日月之精华，可人世终归难以见到修炼得道的妖类。

即是上次见到只得了半道的葛异鸟，也未来得及向它解惑。

她偶尔也想，会否写书之人其实也不曾见过妖？师父活了那么久，也未从他口中听得只言片语。虽然他向来不爱同弟子们聊于自身修炼无益之言。

“那你呢？你是如何修炼的？”

他眯起了眸子，遥遥地回忆着，似乎那已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良久，他淡淡道：“同你们人类一样，”有些能力，生来并无，长大渐会。他将后面一句戛然而止隐在喉间，觉得不必同她讲得过于清楚。

她了然地点点头，已然认为了他的修行同人类一样。不过她有些难以想象——人类修行还有前辈仙者来指引，可他是半妖，严格来讲，他没有同类、亦无甚前人可堪指导。

“所以你去自溪山，当真是为了修炼？”

他眼神有些呆滞，幽幽道：“算吧。”

话音才落，萧沐歌忽而打了个哈欠，眼睑有些沾湿，此时竟觉得有些困倦了。她默默望了望身旁那位，他还是纹丝不动地盯着皎洁的月，眸色依旧澄明并无丝毫倦怠。

她斟酌片刻，又问道：“你此来…有何贵干？”

“找你啊。”他的答案十分利落，不等她质疑又悠悠解释道：“妖类之所以修为人形，便是想要过一把和人一样的生活。”他停顿些许，有些想到从前孤身来人世的模样，“我如今…也想正经过一下人类的日子。”

他的目光终于离开明月，撇头望向了她，“你能收留我吗？”

这是她头一次听他一下子说了这么些话，只是对他这请求略感难为，“自是无妨。只是……我对我家还不熟悉，现下夜已深了……我…我暂且不能为你找到个住宿之处。”

时夜虽不是很能理解她这处境，不过却为她的应允而欣愉了几分，“无碍，我明日再来拜访。”他的身形再次随着声音一齐消失在了眼前。

萧沐歌怔了片刻，眨了眨倦涩的双眼，又打了个哈欠，终于也使了使移身术回到卧房。

而次日才过卯时萧府的大门便被叩响了，丫鬟来禀报时萧沐歌才洗漱完，头发尚且不曾梳好，可担忧着时夜与小厮同处的境况，她便也只得顶着只钗了一支发簪的妆发急急跑了出去。

本想要他先在主厅稍坐片刻，她去寻一趟母亲。却是才领他走至中庭，便迎面碰上了萧夫人。

她一再邀来友人入府，此刻面对她这位母亲时稍稍有些怯意，忧心她会对此举不满，张了张口、碎语良久才将这话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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