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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昂了昂首，浅浅吸了一口气，漫不经心的语气里藏着一缕高傲：“你若要娶我，就将聘礼从荆合山抬到自溪山，到时，当面立下婚书。”

唐落染虽不知她心里奔驰过什么，不过她那副郑重其事的面孔倒是让他笑出一瞬气声，他旋即拿过杯盏掩了掩扬起的嘴角。

第十一章｜归山

“我师兄呢？”

“听戏去了吧。”

剩了萧沐歌与时夜两人在此，他们难得未使术法，动手划着竹筏登上了半塘中央的观雨亭。她用手摸了摸石凳，凉得紧，便久久未坐。

他二人安静得很，一人饮茶，一人赏花。只是深秋之夜本就渐渐转凉，处于水泽之上的亭子更是寒意阵阵，她垂在身侧的两条手臂便不由环了起来。

“很冷吗？”

她茫茫然回头望了望，轻摇着头，“身体不觉多冷，可总怕自己冷。”

“那你还修寒水术法？”他上前来拉了拉她放在右臂上的左手，“手倒是不冷。”

她浅然笑笑，“术法与心意相通，难以自控。心底对那时念念不忘，便成了这样。”疾然从忧思中抽出，她转而仰头问他：“你的术法呢？如何修的？”

她一直以来都对此十分好奇，然他此刻才愿和盘托出：“当初我娘也担忧我学不会妖的术法，不能保护自己，于是她花了很多心思让我学会。”他忽而将眼神与她汇聚，吐出一句：“写下了很多。”

萧沐歌愣神一瞬便豁然顿悟，不禁苍然笑笑，眸中却转而流出些许哀伤，“可为何……”话问未果，她话锋却转：“那你也是那样练会的么？”

他知她方才想问什么，不过还是先答了她眼下的问题：“正如人类学会说话、学会走路，有些术法也是妖的天性，我娘带我生活了八百多年，自然而然便会了。”

原来世间的任何物类都有它独到的生存之法，想来活物成妖或成仙也应是有其独到的机缘。

“我娘物化以后，是我把它们弄丢了。”

她听得出他声音里的忧伤。不论是何物类，皆有血脉，由此便有亲情。只是并非所有物类皆能体味亲情，可半妖算得一类。也不知他失去母亲之后究竟又孤独地活了多久，“我虽然不能把它还给你，可是，总还是能让你再见一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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