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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闻声不由用手臂支起身子望着她，他本想施术点灯，却又觉得这幽暗月色的渗入十分适合他们此番夜话。只听她幽幽问道：“那么，你预备怎么办？一直将我当做她来爱吗？”她的眼神依旧麻木呆板，未曾看他一眼。

他紧张得想要解释，他早已不是这样想了。可他只握上她的手臂便听得她又幽幽续道：“我知道你没有骗我，她在你心里那样重要，你定然是确信我是她才会来找我，才会无限包容我、爱护我。可是……你们拥有的回忆，独独不是我拥有的。即便我知道那曾经是我，可而今听闻，却总免不了觉得那是另外的人。”温热的泪珠顺着眼角滑入发丝，她感到不适，却懒得拂手去擦。

时夜即时坐起了身，像抱孩子那般从她身下揽过肩颈将她的上身抱在怀里，用这样的拥抱抚慰着自己心中的担忧害怕。他用指腹为她擦拭着残留的泪痕，侧脸、鼻尖轻柔地厮磨着她的侧鬓。他正欲开口解释，她却先一步伸手攥住了他横在她颈下的手臂，嗓音有些颤抖地问道：“你只喜欢从前的那个我，是吗？”

“不是！”他听出了她的害怕、她的在乎、她的些微难过，他终于体味到她已深爱着他，可于此刻而言，他悲喜难为。他并无任何法子向她证明前世今生是她无疑，他只能尽着心力让她明白：他爱她无疑——“沐歌是你，南汐是你，我爱的人是你。只要你是你，不论你换多少个名字、不论你变成什么样的性子，你都是我的妻子、都在我心里。”他紧了紧手臂，与她侧脸相抵，续说着：“我喜欢曾经你的内敛寡语，也喜欢如今你的开朗明媚。一见倾心，我并未骗你。我再度见到你时，只一眼，你便种进了我心里。”

当初他虽早已寻出她的气息，可她尚在孩童时期他始终不曾去见她。再见她时，是在她的及笄之礼上。哪怕只远远地望去一眼，也足以撼动心扉。

她眼中不由泛起泪花，轻眨两下便落了热泪。她微转了身子伸手抱紧他的腰，湿润的眼角紧贴着他的胸膛，她吸吸鼻子道：“时夜，我爱你了，不愿再离开你了。”

他也揽紧了她，右手柔抚着她的肩背，唇瓣下颌交错在她额首上婆娑着，“我也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了。我答应你，绝不会再提你不记得的事情。我们，会有共同铭记的回忆。”

她扬了扬头，望着他黑暗中的模糊脸庞，略有几分心疼道：“我把过去的记忆都丢给你一个人铭记，是不是很累、很沉重？”

他沉首靠近她，鼻尖划过她的面庞寻到她的唇瓣噙了上去，短短须臾，四片唇瓣渐然生出距离，他轻道：“不，是很幸运。我可以记得许多旁人早该忘记的事情。”

后而听说，墨白将迎来他一百九十三岁的生辰。

南汐便央着时夜带她下山去买些布料，说要给墨白做身新衣。时夜不解：“直接买现成的不好么？我们又不缺银两。”他没有忘记从前她做过的那件无法给墨白穿上的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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