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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贺铭南问了一句：“吃饭的人就我们吗？”

他想问的是为什么这个家只见女主人？而男主人从头到尾都不曾出现。故事里，那个才华横溢的丈夫，他的爸爸呢？

季清韵瞬间冷了脸，给贺铭南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的碗里，淡淡地说：“吃饭。”

贺铭南低头看见碗里红椒蒸出来的鱼肉，不是他的口味，有些辣，但也能够承受，于是他轻声“嗯”了一声，和米饭一起吃了。

放进嘴里的刹那，辣椒的劲头直冲天灵盖，他的眼底顿时有些红，不知道是辣的，或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季清韵见他乖乖吃饭，这才想起什么似的，问：“忘记问你喜欢吃什么了，还合你口味吗？”

贺铭南点头：“嗯。”

季清韵又说：“明天你想吃什么就跟厨房说，让厨房给你做。”

贺铭南说好。

吃过饭洗了澡，贺铭南躺在宽敞整洁的陌生卧室里。因为睡不着，他起床去外面想倒杯水，结果意外地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压低声音说

话的人是他的外公：“小韵，既然铭南已经回来了，你就不要再执着过去了，不要让铭南看到你这副样子好吗？”

季清韵的声音陡然拔高：“我思念自己的孩子都不行了吗？他说都不说一声就把我小儿子带走了，难道现在我还要给他遮掩，让他在老大面前装好父亲？”

“那是你们之间的矛盾，孩子是无辜的。”外公有些气愤，“小韵，这些年来我时常想，我真是把你宠坏了。”

“爸，好坏我都是这样。”

贺铭南听见季清韵的脚步声，连忙闪到门后，等到确认两个人都回房之后，他才从门后走出来。他来到适才季清韵和外公站的地方，走道上亮着一盏小夜灯，余光足以让他看清酒柜上的照片。照片里是一张一家三口的合影，男主人被人剪了，剩下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和季清韵依偎在一起。

照片上，季清韵的表情生动，笑意从嘴角蔓延到眉梢，不似见到贺铭南时的生硬与不自在，照片里，她发自内心地散发着一个母亲的温柔。

看见这张照片，贺铭南便懂了，季清韵不是生来如此，只是对他如此。

他也想做个好儿子，他无数次想象过母亲的轮廓与体温，在见到季清韵那一刻，终于有了具体的对象。他不是没有动过心，也曾心存侥幸，以为命运终于对他有了一丝仁慈，要归还原本属于他的一份礼物。只是，他的希望没能持续多久

，就如同冬日小女孩手里最后一根火柴的光芒，燃尽之后，便很快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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