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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之后,她也仓皇地从他母亲留下的房子里逃离,将所有的一切都扔在了那间房子里,以为留在那里就不会被记忆带走。
说到这里,袁玉玲深吸了一口气,“都是年轻时的荒唐事,原本以为自己忘了,可偶然被点醒,才发现原来早已磨灭不去。”
苏情生手上的指甲早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她知道袁玉玲话中提到的那个毁了一大家人也毁了W的新生活的罪魁祸首就是她的父母,这一段描述与母亲所说的相去甚远,而她虽然想相信母亲,可理智上还是倾向于袁玉玲的描述,因为比起袁玉玲,母亲更有理由去为自己开脱。
她假装平静地问:“您说偶然……是指什么?”
袁玉玲转眼望向窗外,目光飘远没有焦点,半晌才道:“当年受害那家的孩子回来了,我想为我当初没能阻止那场火灾发生的无能向他道歉、补偿他,却不知该从何开口。”
当年受害那家的孩子……
苏情生轻合眼,袁玉玲知道顾北城。
其实也并不是不知道该从何开口,只是知道不能这样做罢了。
“有的时候想起,会觉得愧疚得无法呼吸。”
袁玉玲这样说。
而苏情生这一口气已经憋到快要窒息。
却还要安慰她:“那件事的发生和结果都与你无关,你没能阻止是因为你没有能力阻止,不要再为与自己无关的事责怪自己。”
“无关吗?”她自嘲地一笑,“虽然他从没说过,但其实在事情发生前那几天,我就已经有所感觉,只不过自欺欺人地骗自己安心罢了。”
就像这段时间的苏情生一样,自欺欺人地认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以为大家都会好起来的,可她自私的自欺欺人对顾北城而言也是伤害。
而袁玉玲的话还在继续:“然后回头想一想,突然发现我喜欢过那样的人啊,会对喜欢过的人感到恐惧,对喜欢过那样的人的自己感到恐惧,几次噩梦,梦里是当年深爱过的那个杀人犯,终于一刀穿过胸口,杀死了我,而我,毫无反抗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
曾经最喜欢的人变成了今天的噩梦,所有欠下的都是要偿还的。
而苏情生用她最后的职业素养强装理性道:“这不过是你作为一个正常人产生的自责,是你需要去接受的自己没做好的那一面,也是你需要原谅自己的那一面。”
“可我真的值得被原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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