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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栗跟他们一起回头，不知怎的，周遭明明寂静无声，待看清那人时耳朵边却分明听见了有人倒吸了口冷气。

并排走在一起的四五个小女孩子，说话的女生走在最旁边，穿着雷同的宽大校服，裤腿都拖到脚背，面口袋似的披在身上，衣服绝不能说漂亮，只是眉目如画顾盼生辉的一张脸孔，能把所有目光都夺走，雪白肌肤衬得整个人仿佛一粒珍珠，被无辜混入了沙砾当中去。

孙超清楚地低低地靠了一声，李栗竟然能听懂这个粗鄙的词背后的深意，这样粗糙鄙薄的宋勇，竟会有这样一个钟灵毓秀的手足。

她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再前进一步，当她看清楚转过来的几个人的脸色时，眼里渐渐流露出戒备的神色。宋勇在家里对妹妹百般疼爱，到了外头却好像总有些爱答不理的样子，只是淡淡地撇开头，仿佛不认识她。宋一也一声不吭，倒是走在她左手边的女生奇道：“宋一，那不是你哥哥吗？”

小太妹认得宋勇的妹子，从前她追他，请他去外面喝下午茶，他答应得倒是痛快，临了带了他妹妹一道。五星级的酒店，连等位时提供的糖果都是外国牌子，包装纸上印着弯弯曲曲的字母，宋一年纪小，脸皮薄，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看服务生给她倒茶，想要吃却不敢拿，宋勇看出来了，抓过她书包，打开，把一盘糖都倒进她包里。

小太妹眼睛顿时一亮，像是见到了救星，连喊带叫：“宋一，过来！”

宋勇说不出是恼还是怒，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孙超立场顿时就不坚定了，笑眯眯地转头问宋勇：“这是你妹妹啊？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妹妹。”

他就算有一打妹妹，也没必要告诉两个月之前还跟自己打过一架的败类。宋勇从地上捡起书包，要走之前被小太妹伸出手臂，像只小母鸡似的拦住去路，她急了：“好不好你倒是说句话啊？”

孙超早就丢开了这对郎无情妾有意的野鸳鸯，专心致志地逗起宋一：“妹妹原来你叫宋一啊，哪个一呢，一二三四的一还是伊人的伊，这名字可真好听。你多大啊，现在念几年级，在哪个班？”

高中男生个个都是色狼。她抿抿嘴，按照她一贯的风格，不想搭理谁就一声不吭地垂下头去。

李栗冷不丁地笑了一下，说话的时候也不看谁：“干吗呢，查户口呢？”

他小时候在北京爷爷家里住过一段时间，回南方上学还是改不掉口音中的抑扬顿挫。他这一笑，像是一枚小石子投入了已经开始泛起波澜的湖面，引起了另一波窸窸窣窣的掩唇巧笑，小女孩子们个个脸色绯红，彼此之间悄悄推攘，心知肚明地向对方眨了眨眼，呀，是李栗，是高中部的校草李栗。

帅哥的号召力是巨大的，孙超跟着起哄，朝后面大声道：“我们一起吃饭去，人多热闹呗。”

宋勇的脸色已经不能仅仅用难看来形容，一把挣开了小太妹的束缚，弯腰捡起扔在地上的书包，也不看谁，叫了声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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