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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想想，真是不公平，一样吃着食堂的饭菜，一样的挑灯苦读，偏偏她皮肤好到要命，脸上一颗痘都没有，恨不得连毛孔都看不见。

这一次宋一却再也笑不出来。

罗棠来接妹妹罗嘉放学的时候，在学校门口意外见到了那个小女孩，跟她的同学一起有说有笑地从门口出来。他眼尖地看到，降下车窗，边招手边叫了一声宋一。

后排的李栗抬头从车内瞥了一眼，很快就找到那个女孩子在哪里。

大概刚刚上过体育课，她马尾有些乱，垮下来瘫在肩膀上，鬓间还有散乱的碎发，因为皮肤白衬得运动过后的脸特别红，看着倒比平常镇定一点。她慢慢地走过来，走到车边，目光落下一点，看着问话的罗棠。倒是跟她一起的女生眼神活络，四下打量，看到车里的罗嘉，撇了撇嘴，接着才看到坐在她旁边——也是最里面的李栗。

感觉到注视，李栗掀起眼皮，回了一眼过去。

女生的眼神有一秒钟的慌乱，然后垂下睫毛，脸颊莫名地红了一下，退了几步，躲到了宋一背后。

“还记得我吗？”是罗棠在问。

宋一点点头。

“那罗嘉认识吧？”

又点点头。

“李栗呢？”

点头的速度慢了一些，罗棠还没有怎么样，李栗慢条斯理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往后靠了一些，仿佛是坐久了觉得不舒服。

罗嘉听得莫名其妙，探身过来：“哥，你认识宋一啊？”

“认识啊。”他朝宋一眨了眨眼睛，却没有解释，他一向心思缜密，避而不谈关于宋一母亲的事，“这是我跟宋一的秘密。”

宋一抿嘴浅浅一笑，她对罗棠的印象很好。她对所有温和的人都很有好感。

“哥，我快饿死了，还去不去吃饭啊？”罗嘉因为沈蓉蓉在，表现得相当不耐烦，故意催得很大声。

罗棠于是问：“宋一，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她点了三次头，最后一次却是摇头，声音轻轻地婉拒：“妈妈在家里等我。”

“我会跟宋阿姨解释的。”

还是摇头，小姑娘有一种莫名的执拗，打定了主意之后谁都劝不动。罗棠反而笑了，有点无奈，但还是很温和：“哥哥不是坏人啦。”边说边用手指虚空在额头上写了个好字。

她笑，露出两排贝齿似的细牙，站在那里，依旧不为所动的样子，却一直在笑。

她有点紧张，也可能是，害怕。

罗棠不知道，罗嘉不知道，连她旁边的沈蓉蓉也没有意识到，但是李栗偏偏就感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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