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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俞瑞霖一直没有告诉过别人，就连齐慕白也不知晓。

他爱上了他的石雕。

明明是不可能有生命的石头，在俞瑞霖一寸寸精雕细琢之下，竟成为被所有人赞叹的仿佛是有灵魂的人像。

他的青青，俘获了多少迷醉的目光，而亲手缔造奇迹的俞瑞霖，无疑是第一个为之倾倒的。

俞瑞霖爱上了他亲手雕琢的作品。这件事即使是对于一个疯狂的艺术家来说，也还是太疯狂了些。

所以俞瑞霖沉默着，从不对任何人讲，但爱情的火焰从未因对方是一尊冰冷的石像而稍有降温。

他每夜都借口防着关知郁派人破坏他的石雕而睡在谢青身旁，他每天清晨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条薄毯都幻想是谢青亲手披上的。

他为他入了魔。但俞瑞霖又是清醒的，他知道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疯狂臆想，所以他沉默着，沉默地爱着他的青青。

没有人知道，究竟是哪一个夜晚出了错。当谢青又一次凝视着俞瑞霖的睡颜，为他覆上毯子——这一幕，落在了不怀好意的深夜来客的眼中，又传到更多不怀好意的耳朵里。

“你说俞瑞霖雕刻出了石灵？没想到他的水平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听罢手底下人的话，齐慕白眉头紧锁。底下人眼珠稍转，献上一条毒计。

人头攒动的展厅，中央的石像是唯一的焦点。惊叹与赞美流水般涌来，奇迹的主人在旁收下百种阿谀奉承，视线中却只有那唯一的雕塑之光。

偏偏，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不！太荒谬了！世上怎么可能存在有灵魂的石雕！这肯定是人假扮的，只是场行为艺术而已，一切都是俞瑞霖的骗局！”

这话才是真的荒谬，俞瑞霖根本懒得驳斥他。看客们也觉得荒谬，若有若无的讥笑从四面八方传来，混入西区的鼠辈只能在众人嘲弄的目光中夺路而逃。

最荒谬的却是稍晚些刊登在《艺术时代》的一篇评论，字字句句直指俞瑞霖造假，连当时俞瑞霖不曾驳斥那些人都被描绘成了默认。

风向一转，人云亦云的看客们又将怀疑的目光移向了俞瑞霖和他的谢青。

“荒谬！”齐慕白撕掉杂志，气红了眼。

“无妨。”俞瑞霖宠辱无波，“石雕就是石雕，再富有灵性也只是块石头，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大变活人。”

齐慕白整颜恢复轻笑，“也是，事情澄清后你的名气必然更上一层，也算因祸得福。”

齐慕白离开后，俞瑞霖又坐在谢青面前，细细端详着他，直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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