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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有恃无恐

而陈嬷嬷也深觉自己此话不妥，恭敬的叩首赔罪后，叹道：“殿下，老奴逾越了，但老奴是真心希望殿下身体安康，长命百岁。”

黎睿骞静静地看着垂首的陈嬷嬷，那被窗影覆盖的侧脸上弥漫着无法消散的忧虑。

陈嬷嬷担心，在这吃人的南诏皇宫内无法把黎睿骞好好养大，但在往后的三年内，她还是想方设法的去御膳房寻找食物，偶尔身上的衣裳满是污泥，也只是说摔倒了。

一开始，黎睿骞是相信的，但后面次数多了，他也就不再相信陈嬷嬷的推托之词，更在某天傍晚夜时，看见陈嬷嬷借着月色，艰难的涂抹身上已经淤青的地方，到处都是，很显然是长期遭遇毒打，不然也不会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可陈嬷嬷却什么都没有说，第二天，依然会穿戴干净，笑容祥和的伺候他起身洗漱，然后出去给他找吃的。

慢慢地，嬷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来，本圆润丰满的身体变得骨瘦如柴，本看起来慈爱和善的面容变得憔悴不堪，本合身的衣裳也像挂在她身上一样，仿佛被风一吹，就会被吹倒。

黎睿骞终于忍不住在嬷嬷离开之前抓住她的说，想说，我不饿了，吃馒头就行了，我不想再看见嬷嬷身上有伤了。

陈嬷嬷却率先握住了他的手，眸中含笑道：“殿下不怕哦，老奴马上就会回来了。”

说完，不等黎睿骞开口拒绝，便离开了。

黎睿骞只能静静地看着嬷嬷那坚定孱弱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布满枯叶的石板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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