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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正看完一页书,翻下一页时,眼角余光看见睁开眼的方存,他将煨在炉上的药壶包着柄拿起,倒出里面黑乎乎的药水。
他端着冒出苦味的药碗走到床边,然后放置在一旁的凳子上,温声询问方存的情况。
方存张合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
老头注意到了方存这一情况,他摸了摸方存的喉部,再搭在方存的手腕又细细把了一遍方存的经脉,摇头叹息,“伤得太重了,不过你能活下来已经算是奇迹了。”
他将方存半扶坐在怀里,另一只手端起床边的水杯:“喝口水,应该是渴了。”
水杯挨着唇,润湿的感觉勾起了这具身体对水的渴望,一杯水喝了干净。
一杯水下肚,老头没有再给方存倒一杯,而是端起药碗,“先把这药喝了,你的身体太虚了。”
辛辣的苦味直冲方存的天灵盖,方存本能的想拒绝这药,可还是犟着鼻子喝了下去。喝完后,喉咙不受控制的想吐,老头熟练地往方存的嘴里塞了颗蜜饯,并且还给了方存一支冰糖葫芦。
可惜方存坐不起来手脚不能动弹,那支晶莹透红的糖葫芦只被他吃了一颗就被放置在一边。
老头问了问方存其他的问题,方存通过眨眼闭眼回答。
方存也从老头的话得知了他现在的情况。
他躺在街上差点被富家少爷的马给踩死,所幸马最后控制下来。那位富家少爷也是位心善的,见方存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连忙让人把他送医,也就是送到老头这来。富家少爷付了一大笔医药费就自己离开了。
这些内容和他第一次见到陈翁时的记忆是吻合的。
方存躺在床上闭目思考。
为什么要用这段记忆来测试。
再睁开眼睛,那一支冰糖葫芦不见了,缠在他身上的绑带全除了,只有脸上还厚实的缠着,露出眼睛。
方存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他跪在众人的后面,堂中摆着一口棺材,梁上挂满了白幡。
吊唁仪式完成,方存起身去打扫卫生,这是他在陈翁这里的工作。估计是跪久了,也没吃饭,起来的一瞬间方存差点没站稳摔了。
他扶着门框缓气,慢步走到院中,拿起放在角落的扫把扫地。
扫到中庭,一个潦草打包的行囊扔了过来,里面的东西从豁开的口子露出。
是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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