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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乌老大打量了我一眼,大约是见我被人捆着有些奇怪,但并没有说什么,趿着拖鞋就走了。
这之后的几天,果然就跟刘子宁说的一模一样,船先出了泉州湾,就到了外海之上。相比内海,外海的水要蓝上许多,这汪洋大海,一眼看不到尽头。船航行经过鹿港北,就进入了南海,然后沿着南海岸线继续行进。
这段时间里,海上也不是风平浪静,那大风大雨说来就来。海上淡水宝贵,不可能拿来给你洗澡,我们这些男人自然无所谓,那鲁莽精就有点受不了了。晕了几天船下来,几人似乎都萎靡了不少。
如今我要是想趁机从那大鼻头手中挣脱,简直是易如反掌。只不过在这茫茫大海之上,我就算能挣脱,又能逃得了哪去。
这天,我们几个人正坐在甲板上,东倒西歪的。乌老大风风火火地走了上来,大叫一声:“快给我进舱!”
几人被他吓得一跳。我朝天际看了一眼,只见海天线上出现了一团极为古怪的黑云,一帧一帧,像是合起的卷轴,缓慢地朝这边滚动。
刘子宁惊呼了一声:“是滚轴云!”
那大鼻头看了一眼,嘟嘟囔囔地道:“不就是又要下雨了,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刘子宁神情惊惶,大叫了一声:“赶快回去!”说着就拉着鲁莽精率先进了舱。
那大鼻头和面瘫男大约见到刘子宁神情有异,这才有些在意起来,扯了一下我手上的绳子,拉着我进了船舱。
乌老大进来后就关了舱门,脸色黑得跟浓墨似的。
“所有人各就各位,大暴雨要来了!”乌老大阴沉着脸,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他手下的伙计,顿时齐齐发出一声喊,倒是吓了舱内几人一跳。
那大鼻头刚在地上坐下,嘟囔了一句:“不就是暴雨,又不是……”他刚说到这里,船舱突然就狠狠地往上一抛,所有人都被掀了起来!
刚刚被抛回来,就感觉船似乎猛地往下沉了一沉,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眼,只觉得浑身又麻又痒。紧接着就见到外头一亮,闪过一道电光,轰隆隆的霹雳神这才在头顶炸开。
隔着窗朝外望去,只见整个海面倏忽间变得漆黑一片,巨大的海浪层层叠叠,朝着这边汹涌而来。滂沱大雨打在甲板和船舱上,如爆豆一般。
我们几人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一旦要出声的时候,船就被海浪掀起,猛地向上冲,把所有的声音都压制了下去。
我根本就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只是在船舱中不停滚动撞击。这过程中也不知撞到了谁,又或者是谁撞上了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分不清。
外头的雷电和暴雨声,早已掩盖了一切的声音。相比起这无边无际的汪洋,我们身处的这艘海船,就连一片枯叶都算不上。
时间似乎在那一瞬间停滞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天,两天,也可能才过去了几个钟头。船终于平静了下来,我躺在地上,只觉得浑身酸痛,睁开眼,就见到两道长长的睫毛。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刘子宁,此时正闭着眼睛压在我身上。
再看了一眼,才发现不仅是刘子宁,还有鲁莽精、大鼻头和满瘫男几人全都滚成了一团,你压着他,他压着我,在角落里纠缠成一团。大约是暴风雨的时候,把我们几个人全给震晕了。
我被刘子宁压住了胸口,费了好大劲才把头抬起来,看了船舱里一眼,发现里头除了我们几个,其他人都不见了。不管是姜狐狸、姓梁的还是乌老大和他的伙计,一个个的踪影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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