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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自心中疑惑,就听那老农道:“你对不平当年的事,了解多少?”
说回来,我对死人脸真是所知甚少,关于他当年的一些事情,还是从老驼子口中得知的。就将听来的一些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老农点了点头,道:“你还知道季含光,也是难得了。”他说的季含光,就是死人脸当年在茅山派的师父。这季含光原本是茅山派的道人,后来偶遇死人脸的妻女,将她们从山神会手中救出。
再后来,死人脸的妻子张氏,与季含光相处日久,最后委身下嫁,而季含光也脱了道袍,成了茅山门下的一个散人。也是老天捉弄,死人脸偏偏拜了他这个师父,最后夫妻相见,却是要口称师母。
最后死人脸与季含光师徒反目,张氏离奇暴死,时人纷纷传言张氏是被死人脸害死,季含光一怒之下千里追杀死人脸,最后反丧命在死人脸手中。
这件事情说来极为悲惨,几乎可以说是死人脸这一生悲剧的注脚,我自听老驼子说起后,至今记忆犹新。
老农沉默了一阵,似乎想什么东西想得入了神,恍惚了一下,笑道:“人老咯,有些容易恍神。”顿了一下,又道,“当年不平年纪太轻,也是意气用事,不仅反出宗门,而且四处抢夺三宗秘法,处处与茅山派作对。当时真是搞得茅山上下鸡飞狗跳,对他极为恼怒。”
说到这里,老农面色一沉,道:“张氏究竟是怎么死的,我没有亲眼所见,也无法断言。只不过,季含光……”说到这里,似乎是迟疑了一下,叹道,“他是死在我的手里。”
我见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森然,不由得汗毛倒竖,全身紧绷,身形微侧,暗中在手里扣了两枚三棱针。
那老农眯了眯眼,盯着我瞧了一阵,摆了摆手,道:“你也不必紧张,将手里的那玩意儿放下吧。”
我心中咚咚乱跳,却是越发心惊。
老农瞧了我一眼,道:“你是不是觉着奇怪,季含光与我份属同门,我为什么会下手杀他?”
我没有说话,只是紧盯着他的双肩,只要他稍稍一动,就先发制人。
老农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愣神了片刻,才道:“季含光与我虽是同门,不过他这人性子有些寡淡,平日里与我们这些人都没什么深交。之后他与张氏成婚,还俗做了散人,这交往就更加少了。”
“再后来就出了不平这件事,当时张氏离奇暴毙,季含光千里追杀不平。我们整个茅山派也派遣出弟子,协助追捕。有一日深夜,趁我下山之时,不平突然找到了我,并向我说起,张氏并非被他所害,而是死在季含光手里。”
“我自然是不会信他一个茅山弃徒的话,当时就欲擒了他。不平当时倒是有备而来,就被他逃了出去,只是留下长长的一封信。在信中,他仔仔细细描述了当天张氏遇害的情形,并且罗列出数大疑点,认为这个季含光有极大问题。”
我听得心中疑惑,忍不住问道:“什么问题?”
老农默然了一阵,才道:“当时不平认为,这个季含光并不是他师父。”
我听得有些不解,道:“死人脸的发妻成了师母,不想认季……”说到这里,心中猛地一震,失声道,“那季含光他是……”
老农瞧了我一眼,眉头紧皱,点了点头,道:“不平认为,这个季含光并不是真正的季含光。”
“难道是有人假冒的?”我迟疑道。但仔细一想,就觉得不可能。要想在茅山派这么多高手面前长时间地蒙混过去,再高明的易容术都是不可能做到的。除非这世上有人能长得与季含光一模一样,又或者是懂得画皮术,取了季含光的皮披在自己身上。而且除此之外,这人还必须得精通茅山术,这才能勉强不露破绽。
就听老农道:“我读完不平的信之后,起初是根本不信的。但其后不平又偷偷来找了我几次,再次罗列了许多证据,并言明只要我亲自同他去验证一番,当即就真相大白。兹事体大,我思前想后,就悄悄尾随其后,准备暗中探查一番。”
我听得满腹疑团。老农道:“不平是个术数奇才,当时他用精心布下的大阵,硬生生将修为比他高出一大截的季含光困在了阵中,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后来他凭着事先的周密布置,居然将季含光渐渐逼进了死路。我当时在旁暗中观看,见情形不妙,就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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