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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3 晚了一步，晚了一生

荒野上的公路一眼望不到尽头，几百公里见不到一个路标，汽车在公路上开过，若非还有卫星导航的指引，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驶向何方。

副驾驶座位上，顾影摘了眼镜，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着外面飞速滑过的景色……它们是那样的千篇一律，几十分钟都见不到一点变化，一直都是寥落的死寂，没有半分生机。

就像他的“曙光”一样，看不到完成的希望。

——他的研究卡在了某个重要元素的推导上，再怎么推衍也捕捉不到能够稳定下药剂效果的那个特殊元素。

顾影无声的叹了口气，有点丧气。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研究，他发现想要稳定住异能失效的状态，最终还是要落回到病毒的研究上——这是K市的实验数据给他的灵感。

γ病毒侵入人体后，会不间断释放RNA产生新的病毒，细胞为了抵抗病毒的侵蚀，也在不断产生抗体，在这期间细胞处于一种不稳定的状态，异能就是由这种不稳定，却又平衡下来的特殊细胞产生的。

只有让病毒稳定下来，不再继续释放RNA，才能让人体细胞进入一种稳定的状态，异能也会随之失效。

K市的科研所摸到了一条清晰的路径——他们有一个代号为B-239的实验体渡过觉醒期后并没有产生任何异能，只是本身变得聪明了很多。

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研究后，他们发现这个实验体体内形成了一种极特殊的状态，身体细胞内的病毒稳定了下来，不再继续释放RNA攻击其他细胞，平静的像是未曾感染过病毒一样。

顾影顺着K市的思路深入的推演了一遍，到最后却陷入到困境里。

他无法确定一个关键性的变量，那像是一个人类科学史未曾发现的元素，连一丝头绪都摸不到，唯一的线索在那个实验体上，可他根本不知道那个实验体是不是还活着，活着的话又在哪里……

也就是说，他付出了三年时光，甚至因此背上了莫须有的罪名，以至于被全国通缉的那个项目，那个罪魁祸首……居然陷入了停滞。

它卡住了。

这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个笑话。

顾影不能接受这件事，可项目的中止并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找不到解法就是找不到，这是事实。

顾影撑着下巴，眼神放空，头缓缓的偏向车门的一侧，终于“咚”的一声撞到了玻璃上。

“想什么呢？”殷骨的声音响起，带着满满的无奈。

车玻璃很凉，让顾影脑子清醒了一点，暂时从压抑沉重的心情中解脱出来。

他枕在玻璃上，侧眼从余光瞄着殷骨，有气无力的说：“秋高气爽，阳光温暖，让人大彻大悟。”

声音平缓，带着一点调侃之意，连语调都和殷骨前天晚上的语调一模一样。

殷骨：“……”

小东西还挺记仇。

殷骨眼睛看着前面的路，一只手伸过去摸了摸顾影的头发，揉了揉他撞到玻璃上的脑袋，“心情不好？怎么了，项目碰上问题了？和我说说，我帮你一起想办法。”

顾影本来想把他作乱的手按回去，却察觉到了来自后座的炽热目光，于是他伸到半空中的手停下，以一种笨拙僵硬的姿态在殷骨的掌心上蹭了蹭，不知不觉中红了脸。

他轻咳一声，努力压下泛起的羞耻感，装作若无其事。

“代号B-239的实验体……你知道在哪里么？”

殷骨：“……”

这个B-239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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