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轲比能这么说完以后,步度根提着一把硕大的刀站了起来走下场,在我二十步远的地方站住,用刀背咣咣敲盾牌。
我心想你个蛮子跟我炫耀什么,等一会儿看我不把你的狗头给你锤爆。
——之所以我敢这么托大是因为前几天跟他交过手,没觉得他有多厉害。这孙子当时带着一千多号人,被张飞和关二哥两个人杀得鸡飞狗跳,还能有什么本事。
我就这样想着开始跟他交手,来往打了五六回合,发现跟我想的不太一样。这步度根的刀又大又沉,使起来虎虎生风,只交了几下就觉得这人刀法挺缠人的。又打了一阵儿,我心想我是不是把他看得太简单了:他的兵器比我大上一圈儿,是匈奴人的玩意儿,具体叫什么我也说不出来,刀刃相撞的时候明显觉得沉重。
又接着打了一会儿,我渐渐地感觉到力不从心。刀锋过处,我无意地瞟在座众人,张辽满眼都是担心,不住地伸长了头张望;吕布坐在那儿波澜不惊,看不出表情。而刘备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挂在脸上,谁见了都知道不是好人;张飞在刘备身边坐着很想冒充一个对我毫不关心的人,但是急切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
我心说张飞这家伙还真不赖。
很快步度根也察觉出来了我的力不从心,攻势越加凶猛。我心里十分不高兴,总不能遇到一个使刀的就比我厉害吧?打不过关二哥是因为他是刀祖宗,我打不过你步度根这又算什么东西了!
我想起那晚跟关二哥在营中练武,龙刀见首不见尾,云从龙风从虎的,又岂是这步度根可以比的?
我心中郁结,混乱中又想起之前跟吕布还有其他人那里学来的刀法,刀路一页一页浮现,渐渐地有了自己的脉络
步度根见我踟蹰不决以为我怯了,就笑着问:“小子,怕了乎?”
我怕你娘。
我脾气上来,一步跨过去前后左右围着他打,步度根没想到我一下子变得如此胆大,倒也慌张起来。
张辽在场边嗷嗷大叫:“好家伙!就是这样!缠缠死他,缠着他,让他没地方可躲!”
轲比能居正中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怎么回事?”那刘备趁机落井下石,赔笑道:“兴许是步度根大人连日征战尚未恢复吧。”
步度根这莽夫哪里经得起这种激将之法,甩起大刀没头没脑地向我打过来,我见他势若疯虎,心想犯不着在这里跟他同归于尽,可是见他处处都是破绽,不上去砍他一刀两刀,着实又觉得可惜。
步度根得势不饶人,越来越像疯狗,把我往角落上逼,我盘算着若是拼着挨他一刀两刀,定能一刀送他归西,可是这样一来肯定会惹得轲比能大怒,我们三个搞不好就得折在这里。
吕布终于发话了,远远地冲我喊了一句:“顺儿,你在怕什么呢?”
我愣了一下,本能地挡了几次步度根的攻势,傻呆呆地回想吕布的话。
我怕什么?
我他娘的有什么好怕的!还不是担心你们两个狗东西出不去!
一边打着,一边在在刀锋之中与吕布的眼神碰上。他似乎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好像就在说:我们也需要你来担心?
那一下我大彻大悟,横着一刀把步度根迫开,跳起来当头就劈,步度根反应很快,迎头接住,我就一脚踹他的小腹,跟着又是一刀上头,步度根再挡,再踹,再挡再踹,一连五六刀同样的招式下去,到现在这一刀还未出,步度根已经开始犹豫和怀疑,接下来这一下是先砍再踹还是先踹再砍。
就这么一个空隙,我一刀抽他下盘,步度根乱了手脚,大腿上开了一个口子。接着我踹他小腿,步度根重心不稳趔趄跪倒,反过身来时,我的刀已架在他脖子上了。
步度根大怒,仰着脸骂我:“你无耻!没见过你这么鄙视的,和街头流氓打架有什么区别?”
张辽听了哈哈大笑:“谁告诉你说他不是流氓痞子的?”
我心说也是,吕布虽然封了我一个武猛从事的职位,但是一没见校符二没见官袍,天大的一虚职,说我是流氓反而更加有牌面一点。
步度根还想再骂,刘备却站起身来。张飞见了慌忙拦他,刘备摆摆手让他坐下。
轲比能拍手叫道:“好戏真的来喽。”
我看这刘备个子比我高不多少,比张辽又矮了一截,白白胖胖的,要不是提前知道这人就是幽州枭雄,真的很容易把他跟走卒商贩联系起来。他穿一件枣红色的外袍,袖摆宽大垂在腰间。
他走到场中与我寒暄:“既然都是流氓,就用流氓的方式来交流交流好了。”
我也很好奇这人究竟能有什么本事,能让张飞和关二哥这样的英雄人物在他手底下卖命,又想起他关于出卖自己兄弟谋求荣华富贵的事情,怎么也跟眼前这个人联系不起来。能把自己的兄弟当成逆贼讨伐领功的人,真的就是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商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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