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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门口有个把守的山贼,喝多了酒歪歪斜斜倚在木栏栅上半眯着眼睡觉。
我解了刀上布袋揣进怀里,本想着一刀把这睡贼给抹了,突然又产生个念头:别万一错杀了好人那就说不清了。
可是那年轻人的尸首还在道上,虽然说他人不错,可毕竟是奔着先杀山贼来的,说两边都有理也不为过。
我在那睡贼身边往寨里看,听见妇女哀嚎和哭泣的声音,加上一群男人嬉笑无度的吵杂。顺着栅栏往里面看了看,却是各个荒淫无序的样子。
这时我脚边的山贼听到动静醒了,抬起眼迷离地问我:“你是干什么的?”说着便去摸身边的木枪。
我一脚把他蹬倒,跟着一刀插进他的喉头。带有酒浆味的血溅了旁边栅栏一墙,我也算是勉强躲过,身上多少沾染了一些,恶臭不堪。
既然动了手就没有余地了,我心里那一点犹豫一扫而空。
我从侧面翻进山寨,偷偷摸摸杀了几个防备松懈的山贼。终是被人发现了,吵吵嚷嚷着从前山后院的人越来越多,我粗略估计一下差不多得有三四十个,和那天追赶我和那花衣女孩的人数差不多。
当时我还是只敢一昧地埋头逃命,如今我却已经敢自己摸上门来寻仇问路了。也不知道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开始交手。
山里的流寇大多都是刁民演变,谈不上什么武艺,顶多仗着人多势众欺压更加弱小的百姓。
我用刀用得久了得出一个结论:刀和枪不同,不同在使枪的人大多枪架子花哨套路繁复,加上武器长攻击距离远,只要拉开了打一般都挺平稳。而使刀的就不行,几乎是跟人贴着脸打,这刀势里面半分取巧要不得,这一刀该使十成力欠了三分都不行,一刀劈不死对方有可能在他的攻击范围内再还你一刀一剑,回头就算他死了你自己也吃亏。更何况还是这种以少打多的场面。
所以我连披袈裟的刀法都不敢使,卯足了劲就是杀猪三刀,从气势和阵仗上先拔头筹。不多久我身上稍微刮蹭了一些,但是寨里的山贼已经被我杀了过半,剩下的人犹犹豫豫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
一个年纪大点儿的山贼冲后面喊:“有硬茬子来啦!快把老大叫起来!”
我一听好么,终是有个看家护院的老大才对嘛,要不然一群乌合之众又哪里有种抢民抢粮呢?一齐杀了也好,不然哪怕把所有这些小喽啰都杀了,那个最坏的跑掉,回头他依然还是可以拉拢一帮游手好闲的刁民再变成打家劫舍的山贼。
有两个机灵点的山贼当即就响应号召去了后面叫人,看起来是勤快,但实际上是不敢和我再打。
场面一时冷下来,我心想可不能让他们缓过气来,万一来个厉害的角色——别说比我厉害太多,就算和我差不多的武艺,加上这些帮手的杂兵也够我难受的。
我两步并作一步上去,当头一刀把那唤人的老油条砍了。跟着山寨内又乱哄哄打起来,直到那两个机灵点的喽啰把他们老大带来时,我的手已经酸麻得几乎拿不动刀了,身上也到处都是避开了要害却被三三两两划到的伤口,起初激战时因为兴奋不觉得怎样,这会子冷静下来便全身都是钻心的疼痛。
那山大王又高又胖,脖子上挂一串拳头大的念珠,下巴上的肉都坠到了脖子上,秃头又油又亮,摇摇晃晃走过来感觉都有点地动山摇。
我惊得不行,这他妈的块头简直是我见过最大的,大到不可思议,而且敞着怀露着巨大的肚皮,我怀疑他都不用兵器,一巴掌呼过来就能把我打死。
胖头领喷着酒气,好像还没睡醒。两个小弟给他扛着一杆黝黑的长刀,不知道是什么打造的,但是看那两个抗刀小弟的吃力样儿就知道这兵器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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