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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荣比王鹰略粗壮一些,脸上的匪气也重得多,他和郭延站在一起显得郭延就像个白皮书生。
跟在范荣身后的还有两个模样差不多的纨绔子弟,看来就是他的两个儿子,只见他们衣着花哨夸张,不怀好意地盯着郭延上下打量。
而范荣带来的弟子们各个悍勇,虽然穿的大多不如黄沙堡的弟子整洁,但是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带些旧伤疤,更显得比这些城镇里的弟子彪悍。
范荣说起话来声若洪钟,我和黄海棠一进门就听到他似乎在我们耳边叫嚣道:“我师兄父子暴亡,你们黄沙堡一点音讯也没通知,我师兄正值壮年,武功修为不弱于我,怎么会好端端说死就死了呢?要我说,你们秘不发丧肯定是有内情!说不定啊我师兄就是你们害死的!”
范荣说罢带来的弟子就跟着乱糟糟起哄,郭延压了好几次也压不下去,反而嘈杂声更甚。再看黄沙堡的弟子们各个如临大敌,任凭飞鹰堡的人怎么说也不争论还嘴。
这让我想起了那天王鹰带领众弟子审问我时的情景,时移世易,没想到因果报应来的这么快。
郭延几乎都要大声叫喊来压过飞鹰堡弟子,可是他们偏偏不听,范荣觉得面子和威风耍的足了,才冲后面使个眼色,他一个儿子突然叫了声道:“都闭嘴!听爹训示!”这厅堂上才渐渐弱了下来。
郭延趁机对范荣低声下气道:“书信的确是送去给师叔了的,可是至于为什么师叔没有收到,小徒就不得而知了。黄沙堡之所以不敢大操大办是因为地处三郡交界之处,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因此许多门派和山寨暗地里垂涎嫉妒咱们,小徒自领了掌门职位以来生怕惹人忌恨,又担心有宵小会趁没有师父当家做主来趁火打劫。”
黄海棠听到叹口气道:“这郭延人是不错,就是脑筋太实在,他以为范荣带领众弟子是来兴师问罪的,所以把实情一股脑都跟人家说了,岂不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管他说什么,这范荣总是有话头等着的。”
听到她这么说我心里还在嘀咕,虽然你武功名为天下四绝不假,但是不见得人情世故就比郭延大哥历练的多,再怎么说他也是黄沙堡的当家子,以前也是首席大弟子,好歹江湖上的事也懂得不少,今天飞鹰堡来势汹汹,郭延大哥之所以能这么说肯定就有他的把握。
范荣听到郭延这么说神色果然缓和了些,就听郭延一边说,他就跟着一边缓缓地点头,好像极认可郭延的话。
待郭延说完范荣也没表态,倒是刚才那个出面制止弟子的儿子站出来对郭延说道:“我爹他老人家也是担心王师伯的家事,他们同出一门,虽然早些年间因为一些理念导致两人不和,但是本质上血浓于水,王师伯暴毙,我爹担心王师伯家人也遭到毒手,这才火急火燎带着师兄弟们急切赶来。”说着这人打了个恭一鞠到底,“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郭大哥担待。大家都是一家人一条心,关切之急难免会生些乱子。”
郭延赶忙还礼,黄海棠又说道:“这个人嘴茬子好生厉害,真看不出是个山寨土匪出身,估计这范荣也是花了大价钱请人教过读书的。”
我一时没忍住还嘴道:“你啊,总是把人想的太坏,就不能让人家说的是真的啊?难道这世道每个人都是大坏蛋不成?”
黄海棠没理我,只是用下巴一点堂上。郭延对范荣的那个儿子说道:“如此真是有劳秀龙兄挂念,目前本派一切安稳,周边一些门派也都表示了哀悼之情,并没有不三不四之人。我们黄沙堡感念范师叔盛情,我这就安排弟子订下席宴给各位师兄接风洗尘,稍后还有厚礼奉上,请秀龙兄和师叔务必笑纳。”
那个叫秀龙的人一伸手打住道:“这事不急,待我见过王师伯遗孀确认无碍后再喝酒不迟。”
郭延蹙眉道:“师母连丧两位至亲,精神状态十分萎靡,我怕她老人家触景伤情,已经派人送回师母娘家静养去了。”
另一个范荣的儿子走出来严厉道:“郭师兄,你这样做可就不对了。这要是咱们自家人说起还当你是孝顺,要是不知情的还以为你要赶走师母吞并王师叔家产呢!”
郭延大惊失色,连连摆手道:“秀虎兄这是哪里的话来?在座各位师弟都可见证,师父家产全部封存在库房之中,小徒未曾有半分侵占之心,如有虚谎,定天打雷劈!”
范秀龙转身对着堂下黄沙堡的弟子们说道:“郭大哥为人想必众师弟比我们更清楚,我们当然也确信郭大哥不是那种夺人家财害人性命的卑鄙小人。只是这江湖之大口舌纷杂,加上郭大哥行事欠缺考虑,这伯母一旦送走可就给人落下了口舌之实,一天两天也罢,时间久了难免会人云亦云,到时候可真是说不清了。”
郭延正色道:“秀龙兄教训的是,我这就派人请师母回来主持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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