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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仅仅只是和庞德交了几手,但是其凶险度一点不亚于和马岱刚刚打得那段时间。庞德的招式势大力沉,每一招使出来都像失控的野牛似的横冲直撞,稍有不慎被擦到一点都得非死即伤,实在令人有些头疼。
庞德见我躲过了这连续几圈的大抡刀也不意外,丝毫不停又举着大刀小步跟了过来,起手就是自下而上的斜撩。我和大刀交手本来就少,没什么实战经验,庞德的这一刀来得又急又刁,我本能地只想找一块塔盾藏在后面,任凭他山呼海啸般的进攻犹自巍然不动。可现实是我除了一把金背大环刀以外就只有一对肉掌,一个不小心被他刮到了非得受重伤不可。
无奈我又只能向后跳开,庞德似乎早就算计好了我的应对法子,接着又一步跨上,跟着反手又是一刀从相反的方向撩来,一连两刀一气呵成,好似第一刀只是个幌子,为得就是借助第一刀的惯性把第二刀更快速地使出来。
这一来我实在避无可避,因为身形还未落稳庞德的追击攻击就到了近前。我仔细认准截头大刀的来势猛地用杀猪刀自上而下往他刀头上劈去,就听“当”地一声巨响,我就觉得一股怪力把我掀翻起来,脚下跟着一轻,整个人已经被震飞出去数尺。我在半空中急急稳住身形,然后去寻庞德,发现他也被我一刀磕退了几步。本来这一刀我虽然是后发而至,但是占据上风有利位置,本该一刀下去使他退避三舍的,但是没想到那庞德在气力上比我高出这么多,竟然可以由下往上把我给震出去那么远,细想之下委实有些可怖。
紧接着庞德闷头又赶了上来,我心里盘算着这庞德确实有些与众不同。像马超马岱这些人一旦占了上风必然是口中滔滔不绝说这个说那个的,倒是这庞德一直闷不吭声地追打砍杀,丝毫没有松懈大意的劲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像是最可怕的就是比你有天赋的人比你还努力,说的大概就是庞德这类型的人。
我心想我必须岔开话题引他分心一下,要不然一直这么穷追猛打下去我可吃不消。于是见他再度欺来就问他道:“你这刀法看着好眼熟,你和幽州的关羽关云长是什么关系?”
庞德被我问得一愣,疑惑道:“什么关云长,没听说过。”我故作惊讶道:“你是用刀的你不知道他?”
我这句话说得其实很鸡贼,通常来说这些边塞人士被这样问到心里都会发毛,不断地反复审问自己是不是真的井底之蛙了,怎么连对方口中这么有名的人我都没听说过。可是庞德丝毫不以为意,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回了句说道:“哦,我常年在西凉征战,对中原和江湖事所知甚少。”
我被他这番不卑不亢的话语有些打动,两人对战于阵前能坦然承认自己的不足,这可是十分稀少的人物。可是随着庞德一刀又从上而下斩落下来,我对他的这股好感又顿时变得烟消云散了。
我侧身让过这一刀,抽空抡起刀来使起打秋风这一招去砸他腰肋。庞德不守反攻,仗着自己兵器长调转刀头又斜挑而来。我处处受制与他,发现若是执意要打中他这一刀难免也要被他削下去半边身子,于是狠了狠心余威不减,把这蛮力至极的打秋风一刀抡在了他的刀头之上。
自出师以来我左右就会这么三招,一是当头劈砍的杀猪刀,二是斜下落斩的披袈裟,三来就是这横着轮到的打秋风。寻常和人对阵时就是掺杂些普通招式,毫无套路可言,凭得都是自己打架打出来的实战经验,真正的杀手锏也就这三招,通常和人胡搅蛮缠打着打着就冷不丁使出一招来,大多时候都有奇效。可是一旦我这出其不意的绝招被人挡下来后我就开始变得心虚胆颤,接下来越打越是束手束脚。
打秋风是我这三招里面力道最大也是最毫无章法的一招,当年悟出这一刀来也是阴差阳错。当时在山贼寨里误打误撞丢了兵器,结果和一个使铁棒的山贼互相交换了兵器来打。当时我以棍代刀才揣摩出这种不讲道理的招式,后来换回我的九环雁翅刀后一举干掉了山贼寨里的胖头领。可就是我这么卯足全力的一刀,也仅仅只是把庞德的刀头打歪在一边而已,跟我起初想象的打得他兵器脱手相差千里。
庞德对我这一刀的力道还是有些惊讶的,但这种神色也是一闪而过,跟着大刀向下一坠,手又攥住了尾端。我一看这起手式立即懂了,就见庞德提着刀尾又向先前似的抡起大刀一圈又一圈地朝我斩来。
庞德这一招十分难躲难防,由于他的截头大刀的长度是我的金背大环刀的两倍不止,他转起圈来刀头落下的方向都是我的双膝位置,这个角度既不能挡也不能防,他占了兵器上的便利,发劲之时是从上段而来,落刀之处却是在我的下盘之处,不论我怎样去打去挡都阻止不了这一圈又一圈的大抡刀。
我知道再犹豫半分就逃不掉了,于是也顾不得好看不好看拔腿就跑,庞德一刀砍了空也呆住了,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我。我没好气道:“看什么看,你这陀螺刀法没得解,我不跑难道还眼睁睁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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