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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晋阳出来后我也一直挺莫名其妙的。我们仨骑在马上沿着官道一直走,谁也不跟谁说话,看上去好像每个人都胸有成竹,其实我们仨谁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张辽从赵袛那里讨来的金枪斜跨在马背上,自己一手牵着缰绳一边起起伏伏地走。我问他道:“咱们现在这是去哪儿啊?”张辽没理我,倒是张杨接话道:“不是说了去上郡的高奴县么。”
自新来的刺史张懿半路遇害后这张杨不但没有回到洛阳去,反而一直留在了并州。我问过他为什么不回去,他一直含混不正面答我,跟吕布他们说起这事的时候吕布说道:“大概是觉得没面目回去见张懿的家人吧。”这时我们才想到既然张杨称张懿为“主子”,那么关系肯定非同一般,如今张懿身死,他不想回洛阳也是情理之中。只不过张辽倒是更有一番见解,他说道:“兴许是觉得张懿半道遇害,他想继承张懿的遗志在并州大展拳脚呢。”
虽然我们也认同张辽的说法,而且张杨本身武功也不差,这才来了没几天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就像吕布安排我们去刺杀白波谷谈判的使者,张杨二话不说就跟着来了,大家都知道这是个脑袋别腰上的风险活儿,谁也不清楚谈判的地方到底有多少重兵把守和多少武艺高强的人在那里等着,张辽私下跟我说道:“就这股子不怕死的劲头我看了就喜欢。”于是近几天张辽和张杨的关系火速升温,还没出晋阳已经有了“一吕二张”的好汉传说。我心里不服气怎么没我的事儿,后来想了想不论是从外表长相上还是从武功修为上我确实都不如他们三个露脸,琢磨一番也就罢了,我们陷阵营是上阵杀敌的,不是用来抛头露脸的。
那高奴县位于并州的西南角,和西凉以及匈奴搭界,常年饱受胡人侵扰,由于地理位置特殊,晋阳这边也没办法全年保障上郡一带的安全,毕竟匈奴胡人来犯的时候都是来去如风,州里若是派兵驻守的话人少了根本守不住,人多了州里也没这个能力,等发现敌情再去支援根本来不及,放任不管又对当地百姓太不负责任。所以吕布尽量让上郡一带靠近西凉和匈奴边塞的百姓迁到西河郡一带来,州里的防线主要收缩在这附近,真的有什么意外从晋阳到西河郡也就是一年半载的功夫,比去支援上郡要便利的多。
由于迁居这种事不能是强制性的,所以有人自愿搬去西河郡住,自然也有人不愿意走而留下来。没走的当地百姓一来适应了上郡一带混乱无序的生活,二来也在刀尖上混日子久了自然而然就有了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听人说越是复杂的环境下越容易出现新的秩序,如今的上郡一带虽然三天两头有各路的贼人匪徒来劫掠,但尽管在这种条件下,高奴一带还是出现了偌大的贸易集市,不得不让人佩服当地人的智慧和能力。
到达西河郡郡守府署所在的离石县后我们三人购买了一些当地人的服侍换了,看上去好像是走南跑北的商人一样。离石县内人心惶惶,到处都在传白波军要大举进犯并州的消息,还有人说西边匈奴也要趁机打来,不少人家在门前纷纷装车,看样子是要南下去司隶一带避避祸事。
张杨见状嗤鼻道:“由此地往南去洛阳,过中阳去平周,走到霍县不正好和白波军撞个正脸么!”听他这么说我们三个都驻足看那些装车的人家,既然能雇得起车子也都是富庶人家,不然打不打仗跟普通人也没太大关系,家里财产不多根本用不着举家搬迁。张杨说着就要去劝这装车的人,却被张辽一把拉住道:“这些人都铁了心打定主意要走了,你再上去告诉人家说南下不安全,这不是讨骂么。”张杨挣开张辽的手反驳道:“挨骂难道就不说了吗?”说着留下我俩自己挨家挨户说去了。
过了一阵子张杨灰头土脸地回来了,果然被众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张辽见状说道:“你与其逢人就说南下取道河东郡去洛阳不安全,倒不如直接说绕路走晋阳再南下比较好。”张杨叹了口气道:“你他娘的咋不早说。罢了罢了,随他们去吧。”说着起身就要走,忽然又驻足,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过头又看了看那些准备远行的百姓人家,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出了离石县张杨越想越不对劲,就跟我俩说道:“我心里还是别扭,不能眼睁睁看那些百姓去送死啊!”我和张辽对视一眼,其实我俩心里也是这种想法,但是目前我们三个还有重要任务在身上,况且不管我们怎么说那些富庶百姓也不打算听我们的,那我们即使心里眼见不平,又如何才能拔刀相助呢?
张辽低头看看我们新购置的衣裳,颇似边塞一带的装束,抬起头来跟我和张扬说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但就是怕拿捏不好尺度搞砸了。”我和张杨也学他看了看自己衣服,当即就明白张辽的意思,原来他是想趁着改头换面的机会假装我们是山贼,去把南下的路封了让百姓绕道从晋阳那边走。
当下我们三个合计了一下时间,觉得拿出半天功夫赶到百姓头里去,恶狠狠地吓退一批人,让他们回去的路上互相告知,这条路也就算安全了。于是我们三个扯了碎布蒙在脸上,当即就打马掉头往平周县南边赶去。不到半日来到了西河郡跟太原郡交界的地方,一条文峪河把两郡隔开,从这里往南不到二百里就是河东郡的霍县,有传言说白波谷的大军就在那附近盘踞着,因此我们三个在文峪河边也十分忐忑,怕万一撞上敌人的先头部队可就惨了。
横跨文峪河上有一座永安桥,说是春秋时代修得石桥,几经风雨依然残破不堪,但却是通向河东郡的唯一南北通路。我们三个把守在桥头上等着,起初还摆着凶神恶煞的模样,可是等了好几个时辰也不见有人来,不免有些疲惫泄气。我问张辽道:“会不会还有别的路啊?”张辽和张杨同时凶道:“不可能!”我这才小心翼翼地住了嘴。
天色渐晚,正当我们都以为今天没戏了的时候,远远就听见骡马车轮之声。且来往脚步甚多,看来是附近百姓约好了一起南下,所以直到这个时间才来到这里,想来也是觉得夜里没人打劫才摸着黑赶路的。
张辽和张杨兴奋不已,双双上马点起了火把,呼号着就冲车队赶过去。我第一次参与打劫这种事,心里虚得不行,等他俩走远了才慢吞吞骑着马赶过去。
车队前这二张已经控制住了局势,只见前前后后约有二三十辆套车装满了东西,把这并不宽敞的小道堵得严严实实。车队里的百姓都面带惊恐神色,而和张辽他们对峙的却是几个手持兵器的男人,为首一个年轻人手持长柄大斧,正凶神恶煞地盯着张辽张杨二人,好像他才是劫道者,我们三个反倒成了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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