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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日,马超来了。
西凉大军来到后在城外整整按兵不动达四五日之久,吕布说除了要和韩遂商议如何瓜分王国的残余势力以外,同时还要象征性地给这个前任首领举办些发丧仪式。隔着厚重的城墙听外面快要接近二十万人闷声哭了三天,终是停下来了。
第七日一早,所有羌胡联军尽数归纳到西凉联军麾下,每个人身上都披着白布白巾,算是给王国穿麻戴孝。马超驱马来到城下叫道:“高顺!整个陈仓城撑死了也就一万人,如何抵挡我这二十万西凉铁骑!咱们早先有过数面之缘,因此我劝你趁早开城投降,过往之事咱们一律既往不咎,眼下咱们还缺个步兵统领,你只要把这西城门开了,我当即就拨五万兄弟给你!”
我趴在城头上往下看,听马超这样说就头也不回地对身后吩咐道:“小贩儿,我嘴笨,你帮我骂他几句!”说着还在想怎么也没个人回应我,转过头去一看才恍然愣住,原来小贩儿和乌眼鸡已然不在这里了,后面紧随我的只有同样笨嘴笨舌的任强和一脸不知所措的李忠。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悲凉席卷了我。大家都觉得有些尴尬,想笑一笑缓解一下这令人窒息的场面,可是笑容勾在嘴角却又始终提不上来,教人更加有些难堪。我自问自答道:“是我口误,晚上下了城罚我去给他俩奠上三杯酒。”任强听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默然在我肩上拍了一拍。
我转过来对马超喊道:“你们父子要是识趣的话,就带着新收编的羌胡大军回你们西凉去,然后等着朝廷的官军主动去找你!但是你要是执意这样攻打陈仓,那么等待你的肯定是和王国一样的下场!”
马超听了仰头大笑,抬手从旁摘过一张大弓,拉满了弦冲我一箭射来。我见他起手搭弓就知道不好,只见他手指一动之间就赶忙扑倒一旁,只听那股凌厉的破空声划破两军阵前的宁静,跟着钉在了城楼的门廊柱上,扑棱棱一通乱颤。
马超瞥了我一眼,再没多说别的,返身回了阵中。不久就听得远处吹起悠扬的号角声,由远及近慢慢铺开,城墙上的众弟兄精神为之一紧,都知道隔了好几天后,二十万西凉大军要再次展开攻城了。
但奇怪的是这次并没有步兵护送搭天车过来,很有可能上次被我们烧毁的云梯只有那几架,也有可能是运到了其他城门处去攻打了,只见城下仅仅只有一队步兵护着一辆冲车缓缓地往城门这边靠拢。我跟任强打个眼色,众弟兄就在墙下把弓箭准备好,只等冲车进入射程后就用齐射阻挡步兵的行进。
城下西凉联军中这时走出大几队弓兵,在领箭者的一支哨箭的引领下,就见千千万万地羽箭像黄蜂一样扑到了城头之上,吓得众人纷纷贴着城墙藏到了墙后面,眼睁睁看着一轮又一轮地箭矢噼里啪啦地乱撞在城头之上。这马腾带来的西凉大军装备的确精良,饶是如此猛烈的箭雨又洒了好几轮也不见有停歇的样子,任强倚靠在我一旁说道:“再这样下去不行啊,冲车马上就到城下了。”
我们就弓着腰藏在城墙下抱着石块的滚木,在箭雨如风中一点点朝着城门上方移动过去。有几个弟兄不小心被流矢所伤,好在并不致命,眼见形式危急他们连包扎都顾不得,只把碍事的箭尾掰断便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我们来到城门上方等着,察觉到冲车快要接近城下时,西凉军的箭雨也缓和了下来,不再是铺天盖地让我们抬不起头来的齐射,而是分成小股队伍盯着城墙上的动向进行定点狙击。我们几个人都急躁得不行,眼看冲车就要开始撞击城门了,而我们居然还被敌人的弓兵压得抬不起头,更别说阻止冲车了,现在简直连探头去看看冲车到哪儿了都做不到。
李忠这时提议道:“要不我去叫黄老师来吧。”我一听急了,冲他瞪眼道:“我师父前几天耗损内力那么严重你看不到吗,今天守城既然她没来,肯定就是内伤还没痊愈。这时候就算叫她来了她也无计可施啊!”李忠听了委屈地小声嘟囔道:“不行也得试试啊,万一城破了大家伙儿都没活路。”
虽然李忠的话让我十分气愤,可是转念一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我对任强说道:“我下去看看我师父怎么样了,你尽可能给城下的冲车造一些压力,争取撑到我回来。”任强点点头,用手里的长枪戳住檑木的一端,跟着坐在那里大喝一声,长枪弯曲成半弧形,居然把那根一人腰粗般的滚木给撅下城去,半天才听到闷响一声,显然是砸到了冲车附近。
我见他还有这般本领就沿着城楼下去找黄海棠。她住在西城门附近已经搬空的一户百姓家里,推门而入时见到她正在运气调息,等我进去后她也不说话,看样子远远就听出是我的脚步来了,只待她运完一周气息之后才缓缓收功,睁开眼问我道:“出现硬茬子啦?”
我挠挠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支吾道:“也不是多么厉害的高手,就是外面的弓手掩护冲车撞门,我们在城头上被弓手压制的抬不起头,根本没法阻止城下的冲车。”黄海棠对守城一窍不通,睁着一双大眼睛问道:“然后呢?”我叹口气,有些为难地问道:“然后能不能请你出马去把冲车解决掉。”黄海棠问道:“大概有多少人护着冲车?”我计算一下回道:“大概二三十人吧。”黄海棠笑道:“那还不是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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