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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岱倒提着单钩枪,另一只手上下摇着他的无影金爪,一步一步向我走来。说实话我并不怎么把马岱放在心上,而是一直不断留意着他身后的庞德和马超,这两个无论是谁单独上来我都不是对手。
马岱见我总是瞄他身后便知道我的用意,恶狠狠说道:“不用张望了,老子一个人就能收拾你!”我被他说得转过神儿来,笑着答道:“你先把地上的西凉八健将收拾回去吧!”
马岱剑眉一挑,单钩枪抖开枪花,双手攥住枪杆的同时那金爪也像盘蛇一样缠绕在了枪身上,哗啦啦就朝着我的面门直刺过来。我拿佩刀划了个圆,一圈画完正好又回正磕在他的枪头上。接着刀身一错,贴着他的枪杆就往他的手指劈去。
马岱一惊,大概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年我的刀法就比上一次在渭水河畔单挑时进步如许之多。但马岱毕竟是西凉二虎之一,枪身反方向一转,那缠绕在枪杆上的金爪锁链就唰一声抖开,我的刀刃顺着枪杆砍到锁链里,好似泥牛入水一样没了声息。马岱一只手捏住锁链尾端,牢牢把我的刀身锁住,另一只手托着枪尾向前一送,吓得我手里的刀也顾不得,扭身扑到一边算是勉强躲开了。
马岱哼哼一笑,伸手把缠在枪杆上的佩刀摘了下来。我在地上险些撞到满地的尸体,虽然有惊无险但还是蹭了一身污血。这时有守军见我失了兵器,便抽出自己的佩刀丢给我道:“老大,接着!”我刚要伸手去够,马岱一步踏前过来,挥枪把扔在半空的佩刀打到城下去了。而后枪头一转,又朝着我直刺过来。
我顺势脚下一蹬又向后滚去,慌乱中看到附近尸体有个剑柄,随手在翻滚中就捡了起来。这时马岱的单钩枪刺到,我随手一挥想要格开,发现这剑轻得可怕,拿在手里好像没有东西一样。马岱的单钩枪势大力沉,我这一挥非但没有给他挡开,反而差点连我自己也被刺到,我提着那剑柄向上一掂,顺手把它当做匕首飞掷出去了。马岱见细剑飞来,枪头一摆,又将那细剑打落在地。
这时我才看清地上躺着那人是穿着蓑衣少了脑袋的马铁,这细剑正是他喜好藏在蓑衣下的兵刃,整个人舞动起来像个大草盘一样,同时又像个撑起的油伞,骨碌碌兀自转个不停,这细剑在他的藏匿下杀伤力巨高,可是倒了我手里却像个纸片一样无用。我猜是我一向用那笨重兵器用得惯了,与人动起手来也是一招一式慢慢吞吞,一旦换了这种轻灵飘逸的兵器就不知道该怎么打了,还满心以为自己拿着沉重厚实的大刀跟人硬打硬抗呢。
马岱居中站在我和那些守军之间,把我们隔了开来,以防有人再送兵器给我。我见他这副小心模样,知道他那年在渭水边上被我劈过一刀心有余悸,就笑着嘲讽他道:“肩膀上的伤每逢阴天下雨还疼不?”马岱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一言不发挺枪又上,吓得我转身便跑。可是一扭脸又和不远处的马超庞德碰了个照面,我心想再往前跑不了两步就要进入马超出手剑的斩杀范围里了,我这样无端端上去送条命可是太不值得了。
之前马超不敢杀我是忌惮黄海棠,怕杀了我之后黄海棠千里追凶去索他性命。可是那天在城下为了阻止黄海棠上城头来,马超接二连三教弓手射杀黄海棠,显然是已经跟黄海棠撕破了脸。现在他亲提二十万大军堵在陈仓城下,就算黄海棠身为天下四绝之一,也没办法在这万军从中击杀这武功本来就是当世好手的马超。再加上他左右还有庞德马岱贴身保护,即便天下四绝都到齐了也不见得能伤他一星半点,所以马超才有恃无恐地公然想要杀我。
我一脚踩住不敢再往前跑,可是身后又有穷凶极恶的马岱追杀,我一低头发现杨秋的尸首正在脚下,他那把巨大无比的斩马刀此刻也在不远,见马岱来到近前,我俯身拾起斩马刀回身斩了过去。这斩马刀拾起来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手感来了,虽然刀身细长了一些,无论是和我之前用的九环雁翅刀比还是和我的金背大砍刀比都窄了许多,更别说和青铜镇魔刀相提并论了,可是好歹这重量上来说还是比较接近的。此刻青铜刀还在我休息的房内,即便守军给我抬来了马岱也会阻挡着不教我拿,因此这大斩马刀来的正是及时。
马岱没料想我用起杨秋的兵器来会如此顺手,只简单交换了几招之后马岱就觉出我的刀法和之前大不一样。毕竟那佩刀也是太过轻巧,没有这斩马刀来得扎实。无心之中一刀挥过,马岱胸前的衣领居然被刀锋蹭过,豁出一道口子来。我和马岱俱是一愣,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斩马刀要比我的青铜大刀还长一些,我没习惯这个攻击距离,以至于我和马岱都颇为意外。
马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领口,这时庞德在我身后提醒他道:“留神些啊,我可不想走得时候要拖九口棺材回去。”马岱听了气得骂道:“你就这么抬棺有瘾是吧!”庞德听了没再做声,显然懒得和他争辩。
马岱把无影金爪从枪身上解下来提在手里,慢慢甩成一股旋风,另一只手把枪尾夹在腋下,手肘反过来托着枪身瞄准着我。我知道他又要夹枪带棒地用那飞爪打我了,心想与其受制于人不如先发制人,于是率先冲上去用斩马刀的刀锋去挑他的单钩枪。马岱这一年来也没少下功夫,见我已经冲破他的枪围也不惊慌,伸掌短打便来捏我刀刃,我心想他是疯了不成,居然敢用单手去抓这斩马刀。没想到我突然觉得背后生风,想来是他的飞爪到了,我要是执意去切他这只手,先不说能不能顺利砍到还不知道,但是我自己的后心肯定要被他掏一块肉走了。
情急之下来不及细想,我矮身从旁闪过背后的飞爪,马岱见状丝毫不给我转圜的余地,两手绰枪掉头又朝我刺来。我挥起斩马刀格开,只听耳边风声唳唳,想来是那金爪又绕着我在飞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趁机叼我一口。
去年在渭水河畔和马岱交手的时候,最后险胜他一筹是因为我豁出去徒手抓住了他的飞索,直把他拽到身前才一刀劈中他的肩头。如今马岱吃足了教训,说什么也不给我抓住金爪的机会,那只手舞成一团光圈,另一只里的单钩枪也丝毫不肯停歇,戳戳点点地封住我各种去势。
我一想到后面还有庞德和马超要对付,现在若是打埋身战的话,牺牲自己一些皮肉之苦就可以彻底败下马岱,可是如此一来别说马超,就连庞德我也没有任何胜算可以打过了。犹豫中又被马岱险象环生地连刺几枪,身上多多少少挂了些彩。这样一来我的脾气就上来了,心道我如此小心翼翼地还被你不断刮着蹭着,既然左右都要受伤挂彩,那么我还这么小心翼翼有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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