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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的倾盆大雨接连下了三天,宦官们到大将军府辞行的人也持续了三天。何进对宦官们的表现心满意足,既维护住了他大将军的颜面,又保证了他和其妹妹何太后之间的关系没有破裂,何进高赞袁绍计策巧妙,可袁绍却不买账,再度把我们都召集到大将军府对何进陈述厉害。
袁绍见何进突然止步于目前的状态感到十分焦虑,眼下四地之兵都即将要到达洛阳,大家谋划已久的计划正要全盘展开,忽然何太后那边提出让所有宦官辞官回乡,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按照的袁绍的意思,他一定要求何进斩草除根,绝对不能放任这些宦官回到家乡安度晚年。因为这些宦官在洛阳经营多年,现在允许他们辞官回家只是放虎归山,根本起不到肃清十常侍残余力量的目的,现在让他们回去只不过是放虎归山,等他们休养生息够了再试图反扑洛阳。到时候众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哪里还能提防来自各地宦官的突然发难。
何进听完袁绍的分析之后大笑说道:“那些不成器的宦官黄门,恨不得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置于我大将军府上,来换取自己一个人头不要落地,要说他们还敢有什么非分之想,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袁绍闻言激动道:“大将军,这几日前来您府上请求得到原谅的宦官是不少,甚至多半个后宫服侍的宦官全部都到齐了——可是你可能见到十常侍之中任何一人来您这里抛头露面了吗?他们以前分散在各宫之中,由蹇硕维系和平衡着他们的势力。现在蹇硕不在了,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互相吞并,失败后又再度联起手来,现在十常侍久未出面,恐怕不知道在暗处密谋着怎样的诡计呢,您千万不能在这大功即将告成的时刻松懈啊!”
何进见袁绍如此慷慨激昂地争辩也不生气,只是挥了挥手,叫下人抬上来几个大箱子,打开后里面尽是熠熠发光的稀奇珍宝。何进笑意盎然地对着在座的众人说道:“诸君请看,这一箱是中常侍张让托手下小黄门赠与本将军的,这一箱是段珪那家伙差人偷偷送来的,而这一箱又是夏恽他们几个合起伙来凑的,种种迹象都在透露出他们已经深恐本将军的能耐,现在正拐弯抹角请求得到我的原谅呢!”
曹操这时也意识到不对劲,但是他知道若是像袁绍一样直挺挺地去劝说,那何进肯定听不进去,于是迂回先肯定了何进的功绩说道:“大将军龙骧虎步,声震海内,这些宦官自然是对大将军畏惧的很。只不过本初兄说得话也是在理,就怕是这些宦官为了令大将军您放松警惕,故意抛出的障眼法,先是以退为进迷惑住大将军的决心,继而再图后话。”
何进听了大手一摆,开始吩咐下人准备酒席,曹操见状只是笑笑,遂不再多话。何进于酒宴上酣畅淋漓地说道:“今洛阳局势告一段落全奈诸公所为,即便十常侍还想有所动作,如今我大权在手,后宫和前朝都在我的把控之中,城内城外尽是我的忠心部下,城内三营五营也全是我的士兵,皇甫嵩都不敢对本将军造次,那张让赵忠之流,想破了天又能把本将军如何?”
何进说着高兴至极,连连劝酒,众人推辞不掉,只得陪着他尽兴而归。饮宴结束后,袁绍一脸不悦地把众人再度召集到他的府上,一进屋就忍不住破口大骂张让等人诡计多端,待骂得够了,又转过身来对我们吩咐道:“大将军被暂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已经完全听不进去我的建议了,但是我们不能放任这些宦官鱼流入海,以免他们将来再图谋后事,令我们防不胜防。”
曹操闻言对袁绍笑道:“这个自然简单,本初兄借大将军之名把洛阳四面城门封住,暂时不允许任何人出得城去,而今晚在座诸位每人带自己的私兵即刻出城追赶,将官道上尚未跑远的各宦官诛杀完毕即可。同时再以大将军的名义下发公文至各州郡官府,叫他们直接把回到家乡的宦官全部收监杀掉,再把人头送往洛阳来,如此本初兄的心腹大患不就全部解决了。”
曹操说这些话的时候谈笑风生,但赶尽杀绝之意还是令在场所有人都觉得森森寒意。袁绍听了大呼妙计,可是转眼愁云又拢上脸来,只听袁绍哀怨说道:“这些都是些漏网杂鱼,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收拾掉他们,我真正担忧的是深藏在宫中至今不肯抛头露面的十常侍们啊!时至今日他们只花钱买通了大将军,却仍然不肯离开洛阳,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事情。而他们身处后宫之中,我们也没办法提兵直接闯入,不然被他们抓住把柄倒打一耙,反倒说我们有谋逆之心,到时候公布于天下,我们身上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啊!要知道带兵闯入內宫,无论在历朝历代都是罪无可赦的死罪啊!”
之前吕布在曹操府上喝酒的时候他二人就对袁绍的这种顾虑一笔带过地笑谈过去,他二人都认为失去了武功的十常侍和断了爪牙的老虎没有什么区别,想走形式的话就随便在前朝捏造个罪名直接把他们逮捕起来就可以,要是嫌麻烦也可以直接安插刺客混入禁军直接把十常侍全部杀掉就完事了。可是何进一来犹豫不决,这袁绍也是瞻前顾后,曹操此时听到袁绍这般畏首畏尾,于是不再表态,只是和吕布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安坐在一旁。
袁术和曹操此前都不在密谋的圈子之内,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也没必要再瞒着他俩,所以今天何进的酒宴之上袁术也被请了来,这时也随着众人来到袁绍府上商议这事。他见袁绍为了十常侍的事情发愁不已,就冷笑着说道:“这个还不简单,现在负责接替已经离京的宦官的工作的人都是大将军的心腹,其中也有不少我的人安插在里面,接下来我只需吩咐他们密切监视好十常侍的一举一动就行了,然后同时再秘密搜集十常侍的罪证,到时候证据确凿,就连太后也保不了他们。”
袁绍闻言甚是欣喜,可是一见这个提议是出自袁术之后,他兄弟二人多有不合,于是袁绍当即否认道:“这计划虽然可行,可是耗时太久,眼看外兵纷纷即将赶到洛阳,若是大事不能继续进行,岂不是白白让他们各自白跑一趟?到时候只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诸多外兵赖在洛阳不走,到时候又该怎么差遣他们?总不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吧,好歹各个都是坐镇一方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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