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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铁鞭甚是沉重,自郭太把这条铁鞭赠与我之后我就没怎么用得顺手过,大多时候还都不常带在身边,实在是因为太过不方便,所以大多时候我宁肯在街上随手捡一些兵器来使都好过把这无坚不摧的铁鞭带在身上划算。
可是私底下我又不想辜负郭太的一番好心,于是常常趁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练习。我的刀法始终没有什么长进,所以我也只能尽量轮着这条铁鞭做一些最基本的操练,可是尽管我对自己的要求一再降低,但是就凭这铁鞭的千斤之力,我甚至到现在都不能好好地使出我那仅有三招的杀猪刀法。
我冲上去一鞭子当头打下,这一鞭出去连我自己心里都发毛,因为别说从渠穆这样的剑术大家来看了,单单从我这武功并不怎么样的人看起来,这一鞭出手也确实毫无章法可言,简直和街里村头的农夫打架没什么区别,哪里有半分陷阵营统领的架势?
渠穆甚至都懒得招架,见我铁鞭到来只是向后撤了一步,我这一鞭便把眼前的桌椅板凳打得稀碎破烂。渠穆心思动了一动,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脏了他的剑来杀我。我哪里敢给他思考的空间,跟着提起鞭头再次打将上去,渠穆不慌不忙地往后撤,我就跟着一鞭接一鞭地追赶。在我看来,我每出去一鞭渠穆就有十几种立时杀死我的方法,可他大概觉得我实在太过拙劣了,总是下不定决心到底该用什么招式杀了我才好,所以一直才按剑不动,只是一昧地退让。
这时就听得门口惨呼一声,我和渠穆仔细去看,原来是身受重伤的淳于琼见到樊陵和许相要夺门而出,当即手起刀落把樊陵劈死在了门前。淳于琼满脸是血地凶狠说道:“现下你们一家团聚了罢!”说着又要起手去杀那个毫无抵抗之力的许相。
渠穆一见登时大怒,他怎么也没想到已经吃了他一剑的淳于琼居然还敢在他面前杀人逞凶。这樊陵和许相是十常侍精心挑选的目标,他二人一旦接任了司隶校尉和河南尹,就可以立时稳住洛阳的局势。因为那司隶校尉历来有“京师卧虎”之称,其职责就是担任皇帝直属的负责督查京师和周边地方的监察官,地位和职权都大无边际,连三公九卿都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所以既是卧虎,一方面是有“由是博击豪强,莫不震栗,京师号为卧虎”的意思,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接受皇帝的直属管辖,有“帝王脚边之虎”的意思,足见其影响之大。而自秦始皇统一全国后划分了三十六个郡,京师洛阳属于三川郡,地位重要性具全国之首,东以洛阳城为核心,西以河南城为核心。周之一都二城王城和下都演变为河南和洛阳姊妹县城,河南尹便是主掌这全国京师之地的最高官员,洛阳附近一带的兵力几乎都在河南尹手里,十常侍虽然没有大肆安排后手,但是仅有司隶校尉跟河南尹两人攥在手里便可以高枕无忧,跟这些久居深宫深谙朝堂政局的这些宦官比起来,就连袁绍他们这些世家子弟都显得略逊几筹。
渠穆见到樊陵被淳于琼杀了,低吼一声,因怕误伤许相所以没有使出剑气,飞身赶上前去,一剑朝着淳于琼心窝刺去。我虽然和淳于琼有些不和,不赞成他灭樊陵满门的残忍做法,可是先后被淳于琼和樊陵数落一通之后我也有些心灰意冷,反正这人该杀不该杀的也都杀了,那樊陵也是死了,我现在必须要保着淳于琼不被渠穆杀了。要不然淳于琼一死,我这边更是孤立无援,且不说等一下谁来统领北宫禁军去阻挡刘备他们,单想活着从这许相府中逃出去就已经是天方夜谭了。
我见渠穆身法之快,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他,情急之中甩出手里铁鞭,径直朝着渠穆后背砸了过去。渠穆听到背后风声疾至,回身点出一剑,想要趁着剑力把铁鞭挑飞。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把铁鞭竟然如此之沉重,就见他的剑尖指上铁鞭鞭头,内劲到时,那铁鞭非但没有改变方向反弹出去,反而竟然压得渠穆手里长剑弯曲起来。
渠穆反应极快,知道再撑分毫下去自己手里的长剑非得震断不可。于是手中内劲一吐,长剑再度回归笔直,只不过那内力震不退飞掷的铁鞭,倒是渠穆借着这股力量反退了出去。然后他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看也不看就回身一剑,淳于琼急忙提剑去挡,就见那剑气作用之下,淳于琼和之前冲进屋内的士兵一样,被轰然剑气撞飞出了房屋,远远地摔了出去。外面的兵士见状大乱,可是都知道这屋内有个绝顶高手,一时却是谁也不敢进来。
渠穆对许相说道:“你从后门出去,找些家丁保护好自己,这里由我看着,没人敢轻举妄动。”许相战战兢兢看了一眼地上死去的樊陵,这才抱着圣旨往后院跑去。
我见许相要落荒而逃,便抬起脚刚想去拦他,就见一股凌厉至极的剑气横在我眼前,将我身侧的花瓶装饰统统刺了个粉碎。我回过头去一看,渠穆正举着长剑指着我说道:“别着急寻死,等许相走得远了我再杀你不迟。现在要把你和北宫禁军都拖延在这里,教你们没办法去阻拦许少府接任河南尹一事。”
我见这渠穆不过三十多岁左右的年纪,却有如此惊人的剑法造诣,若是他不在宫内任职而是出去闯荡江湖,现在怕是名声要在天下四绝之上也说不定。渠穆提着长剑在手里转了转手腕,剑锋旋转起来散发着幽幽的蓝光,时不时扫在我的脸上。
我见他这般是故意要拖延时间,于是心下稍稍有些放松下来,知道自己一时半刻不会立时被渠穆杀了,这时也有了一些底气,便问渠穆道:“当日十常侍都在北宫殿外汇合,我怎么没有见你。”
渠穆在屋内来回踱步,犹如在庭院游荡一般轻松,外面是北宫禁军层层护卫,渠穆对这一切时若不见,神色自然地说道:“每个人手里都捏着一张王牌没有拿出来,像你这般外来的乡下人又怎么会知道。”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打扮,虽然比不上京中诸人贵气,但是被渠穆一眼就看出来是外地来的还是多少有些不舒服,于是回嘴说道:“我虽然衣着简朴,但这些都是我凭着自己的俸禄得来的,不像你们,贪受天下百姓财物,导致民不聊生,盗贼蜂起战火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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