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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预备跑路

有谁能忍受与爱人朝夕相对时，却谈着纯纯的柏拉图？

谁能在面对爱人时，能忍住想要亲近乃至更近一步的水乳/交融，只满足于早安晚安吻？

冯亭只知道自己还是少年时，自从程禹出现以后，他每每见到禹哥，甚至只要想起禹哥，就想将这人里里外外全印上自己的痕迹！让他的眼睛只能看到自己，他的话只能说给自己听，他的耐心、他的温柔全都是自己的，别人休想分走一毫！

冯亭以前经常会被自己这样几近病态的情绪给吓到，然后深觉自己愧对禹哥，再消失几天，躲着不见他，直到自己“恢复正常”为止。

当听说程禹交了女朋友时，他心里虽然难受至极，却并不意外——毕竟禹哥是直男。

甚至在程禹结婚时，他还能体面地送上自己的礼物，等一个人的时候，再放任自己去醉生梦死。

这么多年了，他已经习惯处在一个离禹哥不算远但也不敢近的距离，小心翼翼地亲近他、仰慕着他。

那样他心里就算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也会给自己强烈的谴责——“不能把禹哥掰弯”，这是他爱了这么多年却从不表白的原因。

如今禹哥终于答应了自己在一起，甚至承诺愿意和自己结婚。

但他们之间不会有性。生活。

可笑他这些天一再说服自己做受，给自己下了比如“受也很舒服啊、也很爽啊……”等等各种暗示。

事实是直男永远是直男，并不是深柜。

他连“为爱做O”的机会都没了。

和禹哥在一起，等于他以后要过无/性婚姻。

冯亭脑海里乱成麻，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眼前的菜肴变得索然无味，对面的程禹还等着自己的答复。冯亭不敢和程禹对视，视线只能往下滑，落在他的锁骨上的一瞬，又飞快转向自己面前慢慢冷却的汤碗，手中无意识地转动着汤匙。

冯亭从来都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当年的自己喜欢上了程禹，骤然发现自己的性向，他没有纠结多久就接受了，很快把人放心里慢慢珍藏，因为喜欢谁，是自己的事，与人无关。

得知程禹结了婚，他知道自己彻底没戏，难受崩溃过后，便不再去抱什么希望，慢慢恢复自己的生活。遇到感兴趣的人，就把人带上床，腻了就断，从不犹豫。

可是现在，面对眼前的人，他第一次感到不知所错。

程禹生性温和，见冯亭久久无言，心知这事不是一下子就能决定的，也不逼他马上表态，温声劝道：“你慢慢想，阿亭，我会等你不管你最后的决定是什么，我都接受。来，先吃饭。”

说着，给他夹了块西兰花放进碗里。

冯亭点头，两人无声的吃饭，都吃得心里极其压抑。

下午，冯亭去公司工作，晚上又去了程禹的家——说好了今晚要在他家住，也是存了再试一次的心思。

两人先吃了饭，又一起在书房处理各自的公司事务。

合上今天处理好的最后一份文件，程禹看向对面看着电脑出神的冯亭，想了想，起身走到他身边，把人拉起，带到楼顶的小吧台边，示意他坐好，自己转身进吧台里，拿出调酒器，准备调鸡尾酒。

为了营造气氛，他学着调了一下午的酒，现在终于能熟练的调出漂亮的成品了。

他把酒递给冯亭，让他试试口感。

冯亭非常捧场，接过了酒一口气就喝光，末了举着酒杯让程禹再给自己调一杯。

就像从前一样，无论程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反对。

程禹看着他，把他手里的酒杯夺过往吧台上一放，伸出手按着他的肩膀拉向自己，就低头压住他的唇。

带着酒香的吻无比的火热，他们的体温骤然升高，从浅尝到深吻，两具身躯从一坐一附身到渐渐纠/缠，从吧台到浴室，再到卧室。

一切看起来那么的顺其自然。

直到最后……

程禹僵硬的从冯亭上方翻身而下，浑身透满了颓败感。

身上的压迫感一消失，冯亭无意识的松了口气，不忍看程禹逼迫着自己一定要做到最后的决心，把人抱怀里，轻声说：“算了，禹哥，让我再想想，我们都再好好想想。”

他抱着程禹，把头埋进他的颈窝，把最后一句咽回心里——

就算我们不能成为彼此的爱侣，而你曾这样的努力地为我做出这么多的牺牲，我也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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