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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他在那里百般纠结和抵触，而她却根本不在意。

她留在他身边，不过是为了她的奶奶。现在她奶奶走了，他便再也留不住她了。

其实他早该知道的。

言峥默默站在那间画室里，一张张翻看着唐蜜画的那些画。

即便比不上文雯的水平，她的画依然很有灵气。难怪那位秦老师总是对她称赞有加。

厚厚一摞画纸，一张一张，不知不觉也就翻完了。除此之外，再没有她留下的东西。似乎她的存在是假的，其实从未发生过一样。

言峥在画室里踱了几圈，看到西墙那排书架，忽然想起那次她要拿书看，结果把书架顶上的大卫石膏像带下来砸碎了，害得他手臂上缝了好几针。

她拿的什么书来着，他记得好像是一本《呼啸山庄》？

走到书架前，他一排排上下浏览着，不一会儿就找到那本夹在各种画册中间的硬皮书。

抬手将那本书抽出来，看到封面，他记起来了。这本《呼啸山庄》是文雯最爱的小说作品，她曾经翻阅过不下十几遍，甚至还推荐给他看。

只是听说那是本虐恋情深的爱情小说，他嘴上答应着，却一直没有兴趣翻开。

唐蜜也看这本书，她是不是也喜欢这种曲折悲欢的爱情故事？

走到沙发旁坐下，他慢慢翻看这本书，忽然从书页间掉出一张巴掌大的照片。

照片上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笑得开心，很亲密地拉着手靠在一起，后面是灿红的夕阳作为背景，整个画面十分唯美。

那是多年以前的文雯和诺尔德。

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言峥抬手把照片撕成碎片，丢进垃圾桶里。然后他拿起那本书，慢慢从第一页看起。

原本以为这么厚的小说，他要等一个月才能看完。可是不知不觉，不到一天时间，他就把整本书全部看完了。

西天布满灿红的流岚，夕阳的余晖从窗外照进来的时候，他翻过书的最后一页。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问题：爱是什么？

他觉得他就像故事里的希斯克利夫，孤独、暴戾、阴冷、无情，是个自己遭遇不幸便想让所有人一起不幸的报复者。

可是他又不如希斯克利夫。

希斯克利夫还有凯瑟琳，他是那样深沉而狂热地、坚不可摧地爱着她。

可是他却无法说自己爱谁。

他的字典里似乎没有这个字，也不具备这种功能。

翌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言峥一夜没睡着，便驱车赶往碧海公墓，看望文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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