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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他丢了,她的鲸鱼
季念可总觉得屋子里好像还遗留着,刚才那个核桃什么玩意的红糖味。
甜甜的,暖暖的……
冬夜里的暖气莫名就将她吹得一阵口干舌燥。
怎么回事……
她忽然,竟然有点想喝那什么黑乎乎粘唧唧的东西?
……
半夜,念可被腹部一阵绞痛痛醒。
很久违的绞痛。这种感觉,只有在学生时代,不懂事,贪凉。在来例假的时候喝了大罐冰可乐,才有的疼痛。
念可忍着痛意。
开灯,起床。
白皙的额头上已经是细细密密一排的冷汗。
药……
她第一反应是吃药。
又喝了一点温水。
换作平常,吃了止痛药,基本上下半夜就不会再疼了。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
疼痛袭来就没有再走。
女人整个人蜷在床上,她本是不怕疼的人,此时却疼红了眼眶。
念可几度以为自己要死了。
昏迷,强迫自己清醒,又昏迷过去。
不知道重复了几次,她凭借自己最后一点力气,拨通了一个号码。
“救……我。”
……
雨声。
漫天哗啦啦的雨声。
打在车顶天篷上,让整个世界都剩下大雨滂沱。
愈发衬得车内寂静如谜。
隐隐约约,有女人痛苦的梦呓。但是,很轻微,伴随着黑色长发摩挲黑色大衣的声音。女人的头发快要和男人的外衣融为一体。十指不自觉地缩起来,抓住一块衣角,然后,又被一双温热地大手包裹住。
像是久远的记忆中某一个画面,小女孩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冷冷的大雨混合血迹流过她的双眼。
眼皮快要睁不开,在缝隙里看到马路上灯光透过眼眶里泪水折射出来狭长的光影。
那天也是这样漫天的雨声,
还有身下,小男孩沉闷粗重的喘息声。几乎要把整个世界吞湮。
“落落,很快就到医院了。”
“嗯……”
那天,她也觉得自己快死了。
从一米五高的双杠上摔下来。地上有尖锐的石头,她也不知道自己磕破了哪里,血流如注。
单杠是当年年少的薄西琛怂恿她玩的。那年她只有五岁,是薄家别墅一个尴尬的存在。
是外来者,又被每个人小心翼翼敏感对待。
小时候不懂事,因为不想受到父母的责备,小男孩不敢告诉管家,也不敢叫医生,而是深夜偷偷背着被自己弄伤的小女孩一路朝医院狂奔。
十岁不到的小男孩没有什么力气,没走几步,就已经累得咳嗽不止。
但是他没有放弃,即便自己已经精疲力竭,还沙哑着嗓子安抚她。
“别怕啊……很快就到了。”
“嗯……”
她疼得昏阙,只能说嗯。
但即便是这种时候,她也强忍着,不哭,不叫医生,不闹。
因为那样,他说他会被责备。
……
“你千万别哭啊!妈妈要是看到我把你弄哭,会骂我的!
“好……呜呜……我不哭……不哭……呜呜呜……”
“我背你去医院!”
“呜呜……好。”
……
年少时一个小小的约定,当年,就差点送掉她的性命。
距离医院还有2公里的时候,她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大雨倾盆,伤口感染,五岁的季念可很快就感冒加高烧,随时都可能魂归西天。
而小薄少爷最后跑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口吐鲜血。
医生看到他们两个的时候都下一跳。
只见那个小男孩,浑身上下名贵的小西服满身血污,处处破洞,能一路连滚带爬撑到这里,完全已经是靠着信念才造就的奇迹。
那一次,季念可第二天醒来,伤口痛得她哇哇大哭。
而薄西琛,在抢救室里躺了三天三夜。
……
这座城市的冬雨下了十几年,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仿佛只要一下雨,时间就停止了行走,回到了十几年前。
黑色的豪车里,薄西琛握着念可的手。
视线仿佛在看她苍白娟秀的面庞。
又仿佛,在透过她的面庞,看回忆里一些别的东西。
就在这时男人手里的小手忽然紧了紧,声如蚊蚋吐出一句话。
“……”
“念可,你说什么?”
男人附身下去,她的话语却已经停止。
声音太轻,以至于根本听不见她说了什么。薄西琛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忍忍,医院很快就到了。”
他半夜睡下前就接到她的电话,看到来电显示,他还有那么一秒钟地不确信。
等他接起电话,他第一时间,直接把主卧里的女人抱起来冲到楼下车内。
“薄……西琛。”
他刚想起身,就听见,她冰冷的唇里模糊地吐出他的名字。
“我在。”
“我们……”
女人的声音很小。
“我们不……”
大雨淋漓,把她的音量全部掩盖。
她可能是痛得厉害,不知自己是处在回忆中,还是梦中。
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男人的心,彻底,分崩离析。
“我们……不去……”
“不去了……”
深黑色的瞳眸在那一瞬间狠狠一窒。
下一秒,竟泛起一抹薄薄的雾气……
那天晚上,他背着她一路跌跌撞撞,一次次摔倒,站起,两个人血液纠缠交织。水漫金山之际,她趴在他的脖颈间,重复的那句就是。
“西琛哥哥……我们……我们不去了……”
我们不去医院了。
他受伤,她心疼。
……
“薄太太体质比较特殊,属于敏感类型的。以后……”
医生说到这里,语句下意识顿了顿。
“像避孕药这种东西,最好再也不要吃了。”
男人听到这几个字。
脸色,由担忧,转变为阴沉。
避孕药。
这个女人每次跟他事后,都要吃避孕药?
她就这么不想怀上他的孩子?
“一个女人,一年之内,最多吃三颗避孕药。薄太太吃了应该最少不下两颗了。再这样下去,可能会有终生不孕的风险。”
“知道了。”
男人菲薄的唇里吐出三个字。
医生离场,病房就剩下男人和女人。
他忽然之间真的就想把这个女人掐死。
可是明明已经火冒三丈,却在看见她羸弱的脸的时候。所有怒气,烟消云散。
他在她床边坐了下来。
伸出手,握住她的。
隐隐约约,季念可就感受到一双特别温暖的大手。
睫毛颤了颤。有些贪恋这样的温度,两只手都把他抓紧了。
“小宝……”
谁?
薄西琛在脑海里用最快的速度过了一遍,好像也没在季念可身边见过有什么叫小宝的人。
女人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显而易见,此时已经把他当成了别的男人。
“你终于回来了,小宝。”
男人的脸,瞬间铁青。
……
打了点滴,又吃了医院配的药。
第二天醒来时,念可的例假已经没有那么疼了。
夏至听说她痛经痛到住院,又端了一碗红糖核桃甜鸡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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