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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出嫁,对于靖边王府来说,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事,所以纵然大家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悦,但并不比想象中清闲。到处都是红色的绸带,到处都是赶来庆贺的将军,一场婚礼,好像一场军事会议,倒是把驻守在京城及周边的将军们凑齐了。
江宏主动和管家一起,承担起了迎接宾客的任务。他强迫自己忙碌起来,以免一个分神,露出悲伤的情绪,若是不小心让姐姐看见了,怕会伤心难过。
他宁愿身上挨几刀,也不愿看见姐姐难过。
吉时快要到了,晋王府还没任何动静,好像把这件事遗忘了。
前来庆贺的将军们大多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却不敢发出任何疑问。
在江宏的耐性快要用完、甚至已经懒得装样子的时候,晋王府派来小厮,小跑着进来。这个小厮满头大汗,前胸和后背都被汗水打湿。
饶是不懂礼节的将军们,看到这一幕也皱起了眉头:太失礼了,明明是报喜的人,却像是报丧。
原本喧闹的大厅和花园,一下子安静下来。
小厮用滴溜溜的小眼睛四下看了看,搜索到江宏,跑过去,打了个千儿,说:“靖边王安。奴才是晋王府的小厮,前来跟王爷禀告一声,晋王殿下被陛下禁足,不能出门,委屈寒郡主自行来王府成亲。”
新郎不迎亲,让新娘自己上门求嫁?岂有此理!
江宏顾不得什么身份气度,大手抓住小厮的衣服,将他硬生生提了起来,咬牙说道:“这种破借口你家王爷也想得出来吗?他为什么被禁足,因为违抗圣旨!我姐姐是奉了圣命嫁给他的,他不来迎亲也是抗旨。他活的不耐烦了吗?!”
“王爷息怒!小的只是传话,王爷息怒啊!”小厮哀嚎。
站在江宏身边的几位大将担心江宏一个控制不住,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来,赶紧劝阻:“王爷,手下留情。这奴才不过是奉命行事,罪不至死啊!”
也有人劝道:“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更何况是联姻的喜事,莫误了吉时!”
“王爷请息怒啊!”
江宏生硬地松手,将小厮丢在地上。
那小厮得了命,却没了刚刚的惶恐样子,反而凑出个笑容来,说:“奴才区区贱命,就是死了,也只是污了王爷的手。王爷还是尽早启程,免得延误了时辰,让陛下以为王爷故意藐视皇威。”
本以为是个跑腿的,竟原来是个找茬的!几位小将听出画外音,气不过,纷纷凑了过来。
还是几位老将能审时度势,他们死命拦住了想要掐断那小厮脖子的江宏,差人把小厮扔出门去。
江宏气得头昏,对着管家大喊:“张叔,准备笔墨,老子要给陛下写奏表!老子要和容慕之斗到底!”
江宏没风度的吼叫引起了几位将军的共鸣,也有几位将军拽着江宏,劝他三思后行。
被欺负成这个样子,还怎么三思?
江宏骂骂咧咧往后院走,突然刹住了脚步,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凤冠霞帔,彩带罗裙。柳叶细眉,红唇欲滴。微垂杏眼,巧饰云鬓。浓墨画眸,胭脂凝腮。大红色的喜袍上,绣的都是鸳鸯戏水、并蒂莲花,袖口上用金线缀着祥云花纹,领口上勾着展翅欲飞的凤凰。
没有喜帕遮面,江寒华美的气度,在世人面前展露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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