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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他非良人
四骑的马车就是很稳,驶过石板路,只听见车轱辘响,颠簸却很轻。
可宗锦无心去感受赫连恒的座驾,他满脑子都是原俊江,甚至上了车还不忘掀开窗帘往外看情况。然而原俊江已经被扣押着往反方向走了,很快便被其他人的身影挡住。他急得甚至想再下去将人拽住,可想到景昭又不得不强等着。
赫连恒是算准了他在意景昭的命。
上回的事景昭稀里糊涂地过了三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油锅上的蚂蚁,随时会叫赫连恒给宰了。虽然景昭最后安然无恙,但宗锦毫不怀疑赫连恒的话——赫连恒此人,说一不二,确实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咬牙咬得下颌都酸了,才见赫连恒上车。
未等他开口说什么,男人先将玉佩扔在了他身上:“以后遇上麻烦事,便将玉佩给他们看。”
宗锦一怔:“哈……?”
车内还算宽敞,他坐在左边,赫连恒便在正座坐下,给他答疑解惑:“我已号令下去,见玉如见我。”
“我没说要你这么做……”“也非我要为你这么做,”赫连恒道,“只是在外面不比在府里,你的一言一行,会影响到赫连君上下齐心。”
“哈,赫连恒,你别乱往我身上扣责任。”宗锦不由地看向男人,“还有你别老拿景昭威胁老子!”
可他才瞥见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脑子便发懵,接着那话本子里的情节就如高山瀑布地砸下来。他连忙低下头,和平日里那副嚣张的模样相距甚远。像是怕赫连恒嘴里说出什么他听不得的话,没等对方回应,宗锦便再说:“那个姓原的不能杀……”
“违反了律法,自然是要受罚的。”
“杀了他,损失最大的是你!”宗锦道,“说不准他能起到大作用……”“你为何垂着头?”
他的话未说完,赫连恒却莫名其妙地问出这么句话来。
“……我脖子痛!”
“是么。”
“不然呢?怎么着,在你赫连恒面前低头不许了?”宗锦低声回答道。
“倒也不是,”赫连恒说,“只是见你垂着头,总觉你羞赧。”
“……!”
这话杀伤力极强,瞬间便让宗锦扬起脸。
他无意去看男人的脸,可这一抬头,他便不得不看……不止是看。
——赫连恒的眼眸深邃,像无尽绵延的深海。
——他只是看过去,便坠进了深海里。
“但求朝朝暮暮长相见。”
那话本子里的台词也阴魂不散,一个二个就是让宗锦不得安生。
他心虚,连火都发不出来,便只好佯装无事地侧过头,撩起窗帘假装看风景:“……说真的,那个原俊江,不能杀。”
“好,不杀。”
“还有景昭,你别老拿景昭威胁我。”
“好,不提景昭。”
接连两句赫连恒都应下,突如其来的优待让他倏地心颤。
他眨了眨眼,恨不得将脑袋都伸出窗外去避开赫连恒,又再捡了句无关紧要的话说:“你这是去哪儿。”
“御水陵园。”
“……祭祖?”
“嗯。”
“那前边找个地方放我下去,”宗锦说,“我回府里了。”
“你便陪我一并去。”
“……我陪你去做什么,你祭你赫连家的先人,我去作甚?给他们添堵?”
“侍从自然是要陪着主子的。”
“……你说是就是,”宗锦无力道,“随便你了。”
赫连恒像是也再没什么想说的,马车里倏然安静下来,只听得车轱辘碾过石板地的杂声。宗锦并非不喜和赫连恒说话,想起那日在洞窟里避风,其实赫连恒说话简练,见识也高,说起事来反而是宗锦最喜欢的那种聪明人,三言两语便能领会他所想。
可他与赫连恒,不该闹出来的事太多了。
无论是初入赫连府的酒后荒唐,还是深宵洞窟中的依偎,又或者绛雪楼里的事……宗锦原是能将一切都归于“意外”。他从不是腼腆之人,更不会觉着肌肤相亲有什么大不了。可相处得越多,他越发开始在意这些原本无足轻重的小事。
在意到他如今再看赫连恒的脸,都觉着看到了自己那些时候的丑态。
沉默良久后,赫连恒忽地发问:“今日出门去了哪里?”
“没去哪里,”宗锦一只手倚在窗框上,随意支着下巴道,“闲逛,听了会儿说书,还……”
宗锦这才想起来,那个说话说一半的说书先生,和吊着他胃口的“左丘传”。
他猛地扭过头:“……北堂列是不是以前左丘氏的家臣之后?”
这话来得直白,赫连恒脸上都显露出少有的惊讶。但他很快便点了点头,道:“正是。”
“那你怎么还敢把北堂列带在身边?”
“为何不敢?”
“你们赫连灭左丘,北堂从大族变成平民,岂能不恨?”
赫连恒竟笑了笑:“这是从说书那儿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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