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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芷原(上)
这一拳不算重,但刚刚好打在宗锦胃部。
他喝了两碗面汤,正满肚子的水尚未消化,这一拳直接打得他弯下了腰,张嘴把才吃的牛肉面吐出来了大半。
“呕——”
而接着又是下一拳,依然朝着他腰腹而来。
先前制住他的两个男人松了手,也开始对他拳脚相加。
平喜问他身体好全没有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说起做工的事,自然回答说都好了。可实际上,在河里飘了不知多久,半死不活地被人救上岸,也没好好吃过几顿饭,能好全才有鬼了。
他架起手臂挡住脸,然而那些男人根本就不冲他脸下手,仿佛说好了似的专挑着他的腹部打。
一拳又一拳,痛楚一波又一波。
这还算完,不知哪个狗娘养的在后面踹了他的膝窝,瞬时将他踹倒在地。
他无意识地蜷起身体,迎接向他踢来的脚。
起初他还在防御,还想找机会反扑;很快他便被打的连力气都使不上了,只能蜷着在地面拼命护住要害。
“呼,呼……”男人们打得气喘吁吁,其中貌似领头的人道,“行了,差不多了。”
其他人立刻停了手,男人蹲下身,一把抓起他乱糟糟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
“听好了,这里是芷原街最有名的店,脂云楼。”男人恶狠狠道,“刚才那位是我们脂云楼的老板,柳音,人称柳爷。她可是雍门家的外戚,当今雍门君的表妹!”
宗锦直喘气,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芷原是什么地方不必我多说了吧?”男人另只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全乌城的娼馆都在芷原,平喜那个小瘪三把你卖给我们家了,今后你就是脂云楼的男娼了,懂了吗?”
——娼馆,娼街。
——难怪,到处都是红灯笼,还有那些跟牢房似的朱红格。
——这天下哪有什么大善人,谁又会平白无故的救人,还给他吃给他喝的。
只是现在明白过来,好像已经晚了。
宗锦喉咙上下动了动,艰难地张开嘴:“……狗杂种。”
“……接着打,打到他会说人话为止!”
若是能昏过去,说不定还好受些。
男人们围着他拳打脚踢了半晌,打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火辣辣地烧着疼;他意识朦胧,在要昏不昏的边缘,痛得连呼吸都像折磨。
那些家伙很是熟练,专挑着他的腰腹、后背下手,不仅没有给他造成任何外伤,更没伤及他的脸半分。
知道这里是娼馆后,他们会如此也就不难理解了——娼馆是什么地方?那是专门出卖色相的地方。那个什么柳爷,花了三十两银子买他,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狠狠教训了他一顿后,男人们粗暴地拖着他的双臂,进了那扇后门。
门后,是诡异甜腻的熏香,和艳丽色彩的纸门。他听见琴筝协奏,钟鼓沉沉,还有婉转的歌声与客人们的嬉笑,就这么在光滑被拖行着,进了后堂。嘈杂顿时远去,宗锦即便睁着眼,眼前也是一片模糊;他只听见男人说了句“照老规矩办”,然后便被交到了另一人的手里。
那人说话轻声细语,还有些怯懦:“知、知道了……”
——
有人将他搬进了热水里。
那热水有些烫人,浸没他身上的伤后,痛即刻翻了番。
“嘶……”
他无意识地抽气出声,那人立刻道:“你忍着点……啊你这背后的……”
胸前那些淤青不算什么,但他背后在枞坂留下的伤还在愈合中,被热水一泡,简直能要命。他迷迷糊糊想起赫连恒的话,那声音就像在他耳边似的,很近,却听不清楚。
——他这背后的伤,好了又裂,裂了又好,不知何时才能好全。
——早知今日,他就该听赫连恒的,老老实实养伤。
身旁那人轻声细语地哄着他,反反复复地说着“忍一忍”“很快就好”“不痛的”,像哄孩子。
对方的声音亦男亦女,动作轻柔像是女子,可手指的指节很粗,掌中有茧,又像是做惯了粗活的男人。那人细心地用毛巾替他上上下下、哪处都不放过地洗了个干净,再将他扶着,带去了下一处。
宗锦这才卸了力,短暂地昏厥了过去。
待他再醒来,时间似乎也没过去多久;他身上好几处都冰冰凉的透着舒服,背后有只手正将什么凉凉的东西擦上他的伤口。
他缓缓睁眼,转动眼珠往身侧看,就看见一身素白衣裳。
与柳爷一样,衣裳的下摆有绣着一片紫色的花,颜色鲜艳得甚至称得上烂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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