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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错误的接近方式

酉时，凌霄宝殿内，三人对坐。

“被这样说了也不还嘴？”

“是。”白露华恭敬道，“见他控制不了灵气，我便顺势借题发挥，明眼人皆能看出我是有意针对他。”

“为人处世如此隐忍退让。”楚正则思虑了片刻，道，“倒是个朴实孩子。”

“是啊，他总是怯生生的。”白露华点点头，而后道，“不是说过多沾染鬼气会使人变得狂躁易怒吗？可即使后来我说要将他押入天牢，他虽有怕意，却未曾有过激的举动，也不曾与我理论。”

“这样说来，确实不似沾染过鬼气的模样。”楚正则思虑片刻，道，“鬼界也不该派这样稚嫩的孩子来做探子，应该是我们多疑了。”

“为此我可是把朝大人得罪透了。”白露华忍不住又抱怨了一句。

楚正则看向楚皓愿，道：“如此一来，我们是该放心了……”

白露华道：“是啊楚大人，既是天尊点过头的人选，又怎会有问题呢？”

楚皓愿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他沉默了片刻，道：“若是历劫，天尊也不会明示，不可掉以轻心……罢了，今夜回去，我再探探他。”

“探便罢了，莫要伤了人心才是。”楚正则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嘱咐道。

楚皓愿面色平静，淡淡地“嗯”了一声。

其实他也没有很想探啊……

——

是夜，朝月台，楚皓愿的卧房。

屋里尽是杜衡香的气息，洛星回一来便闻见了，和楚皓愿身上的香气如出一辙。

而此刻他刚沐浴完，整个人好似刚出炉的白面馒头一般散发着热气，小脸是红扑扑的，头发是湿漉漉的，手上还拎着用来擦干湿发的巾帛。但由于他太过紧张，而忘却了要擦头发的事情，便任由带着些许凉意的水分顺着发梢滴下，隐入脖颈间，顷刻被薄薄的白色里衣吸收，平白增添了几分透意。

明明是一副沐浴完毕、即将入睡的打扮，却这样被季尔给领来了，洛星回自觉，实在是窘迫不堪。

楚皓愿看得清楚，他的视线从洛星回进门开始便一直黏在人家身上，发觉这个情况后更是忍不住自上而下地扫视了这小家伙好一番，而后便是不由自主地干咽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

短暂的沉默之后，楚皓愿反应过来，又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眼神飘忽不定地道了一句：“坐吧。”

……怎么总是会撞见这样暧昧的时刻。

楚皓愿的反应洛星回不是没有注意到，意识到自己是这般糟糕的形象，他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不安地揪着衣角，道了句：“抱歉，方才季尔来时我还在沐浴，看他急得很，来不及收拾，便这样来了，还请楚大人见谅……”

“无妨，你别紧张。”楚皓愿闻言，视线飞快地从洛星回身上略过，而后又对着季尔道，“我让你叫他来，也没让你把他从池子里提起来就带过来啊。”

“……小的以为您要交代的事儿很急呢，不然怎么这个时候了还让小的把小洛大人喊过来啊。”季尔嘴里嘟囔着，自然而然地接过洛星回手中浴巾，细细给他擦起头发来。

想起今日武学课上的闹剧，而现在楚皓愿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架势，洛星回心中忐忑，不禁问道：“楚大人这般急着喊我来，是有什么事要交待吗？”

“有事，但不是什么要紧事儿，也不急。”楚皓愿从桌上摸起杯子，装模作样地抿了一口，而后道，“先让季尔给你擦擦头发吧，还滴着水呢。”

随后便是饶有兴致地留意着洛星回的反应。

不经意间目光相触，，电光火石之间，洛星回虽是面色如常，然而心中早已是翻江倒海。

皓愿大人为何是这般眼神……？莫不是今日自己在明战台上惹了是非，白大人告状告到凌霄宝殿去了，所以现在皓愿大人在等我自首吗？可是……这也不能全怪我啊…

洛星回皱起眉头，焦头烂额，正思考着如何开口为妙。

孰不知，楚皓愿这般怪异举动，纯粹只是为了能让这小朋友在自己屋中待久一些，好弥补白日里没见到的缺憾。

两人无言干坐了良久，楚皓愿收回视线，又是轻咳了一声，才问道：“今日第一天上武学课，感觉如何？”

洛星回闻言顿了一下，不知道楚皓愿问的是何方面、是何怎样，便试探着答道：“没什么，就是腿……有些酸，日光有些晒。”

“没问你这些。”楚皓愿失笑，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而后道，“说正经的，我听说你的灵气颜色不对劲？”

“啊……”洛星回糗得很，连忙收回视线，小心翼翼道，“是，我的灵气颜色会变……也不能说是会变，它们应该是两股灵气掺杂在一起，许是天生的，可颜色又并非是传统五行色，而是罕见的白色——”

他停顿了一会儿，而后道：“所以才惹得白大人误会了……”

“给我看看。”楚皓愿似是完全没听见洛星回关于白露华的表述，只是对着他伸出一只手来。

洛星回忐忑不安，见楚皓愿伸出手来，便将手以掌心朝上的姿态放在了他的手掌中央。

手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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