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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似乎谁都不可信

“说来也是孽缘，叶璐瑶的大伯娘将他丢弃在方泽观门口，而灵脂为了出门寻他被人拐卖去了别城，又恰好被我救下，带回了方泽观。”碧无情叹了一口气，颇有几分讥讽意味，而后道，“为生人续魂的人选，向来是以被续魂者的亲信为优，本来这件事谁都不知道，奈何我助他练了那劳什子的窥心之术，他有了这本领，便一早就知道灵脂是他姐姐，是瑶瑶在这个世界上除他之外的唯一的亲人。”

“想救妹妹，又不愿牺牲自己，所以他就刻意为之，是故意设计陷害燕姑娘的。”洛星回撇下嘴，道，“可他为何会这样执着于救叶璐瑶呢？那时那样混乱，他明明拿了另一半敛气斗就可以全身而退了，何苦再回来呢。我觉得他对于叶璐瑶的感情……大概到不了这种地步吧。”

“自卑之人嘛，总会有那么点执念。”碧无情道，“许是因为过往的事情，他本就阴沉敏感，师姐嫌他不够坦荡正气，便不太中意于他，而我急着想他能在师姐面前自证，便对他又常常抱着烂泥扶不上墙的说教心思，作为妹妹，瑶瑶算是很纯粹地在崇拜他了。”

洛星回微微皱起眉，道：“这样一听，确实是有些令人唏嘘……”

碧无情挥了挥手，似是要打断他的思绪一般，道：“已死之人，谈什么唏嘘。”

“我不是在为他可惜。”洛星回道，“只是想感叹一下世事无常。”

碧无情揉了揉太阳穴，又叹了一口气，道：“罢了，错就错在我根本不该因为想要他上进而助他练什么窥心术，反倒被他倒打一耙。”

“嗯……”虽然已经有些晚了，但洛星回也十分赞同她此刻的觉悟，可又不能大声叫好，便只能低低地应了一声。

“不提他了，说说别的事吧。”碧无情接着道，“出事时瑶瑶还很小，且不说她是如何找到放着敛气斗的密室，就算是叶璐瑶直接告诉她让她去，单凭身高也不够碰到机关，没有旁人的协助是绝不可能打开密室的。”

洛星回若有所思，道：“而那时叶璐瑶还未飞升，无法做到魂魄分身，既然他一直在宴席厅，那么自然就还有第三人。这第三人……或许是他的同僚，或许是他的上家，总之和他是一伙的。”

“什么同僚，明明是同伙，一群凑在一起干见不得人的勾当的贼人。”碧无情眯起眼，沉着脸，就差没“呸”一口了。

说到这里，洛星回猛然想起一个疑点，便道：“我记得方泽观内没有结界，任何修仙之人都可以自由进出的，更何况那天要摆宴席，定是门户大开，有心之人大摇大摆地进来也不是不可以。不能看看叶灵瑶的花海记忆吗？”

“若是有，我何苦给你看叶璐瑶这碎纸片儿一般的记忆呢，莫说先前的那一半，就是现在这一半，都早已随着灵脂消失在天地之中了。”顿了一会儿，碧无情神色有些复杂起来，她又道，“说到这，后来敛气斗被叶璐瑶交给他的上家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但这个上家……”

“这个上家……怎么了？”

“先前你们在桂花坪蛇山，叶璐瑶不是跟着小散去了吗。”碧无情停顿了片刻，而后道，“而那九尾树蛇，之前天庭是明令禁止你们将其杀害的吧。”

“嗯，我们甚至都没怎么伤到它。”洛星回应了一声，尽量迂回着回答道，“那时我们还猜这蛇……许是和哪位上仙有关系，所以天庭那头才让我们手下留情的。”

比如被关在天蟒池的那位，比如上元天尊身边那位……

“可这和叶璐瑶之间有什么联系吗？”思索了片刻，洛星回又问道。

“嗯……那蛇被封印后，可能是叶璐瑶在养着的。”

“什么？！！！”一声惊叹划过天际，洛星回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在地上转了好几个圈之后还是无法相信，

碧无情掏出来一个布袋，从里面倒出来一个东西，而后淡淡道：“方才去收拾叶璐瑶的遗体的时候，搜出来了这个。”

洛星回凑过去一看，竟然是一片月牙状的白色鳞片！

相传巨龙的脖子底下都会有一片白色的月牙状鳞片，视为逆鳞，既然蛇为小龙，那想必这就是那九尾树蛇的逆鳞。

怪不得呢！

“怪不得呢！”洛星回道，“我与他在一起之时那蛇就只追着我揍，可是……可是他养这蛇做什么？若这是他上头的意思，那他上头养这蛇又要做什么啊……”

“所以我猜测，他的上头或是同僚必定有一人是天庭中人。”碧无情又道，“不，甚至可以笃定，就是天庭之人。”

洛星回不安地咬了咬下唇，低声回道：“为何笃定……”

“我记得你们这次对付那九尾树蛇，可是又斩又劈，完全没有顾及它的性命啊。”碧无情道，“你失忆了记不清之前的指令，但九尾树蛇妖当初是入了天庭档案的，那旁人呢，为何没有顾及它的性命？”

见洛星回不说话，碧无情又道：“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得了上头的命令，可上头为何突然会改变立场呢？”

“……”洛星回闻言，眉毛骤然皱起，带着一脸的凝重望向她。

“对于天庭的仙官来说，可以称之为上头的不止是帝君，还有仙君，还有真人……”

“可是……碧姐姐你可别乱说。”洛星回话音一滞，轻声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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