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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工作的第一个星期，马川把久美叫到办公室，让她做一期策划，主题是《男人的性记忆》。久美捧着一大沓资料，涨红了脸。马川问：“有困难吗？”久美咬一咬牙，说：“没有。”久美打开电脑，她拟了一份辞职信，又删掉，然后开始写那些让人脸红的词汇和片段。

马川咆哮着：“我们那是一本情色杂志，而不是色情杂志，我需要很内心的东西，而你写的，像是《玉蒲团》。”同事们探头探脑地张望着，久美忍着眼泪。马川是双子座的，他有着极其安静和极其暴躁的两面。他安静下来了，捧着一杯咖啡放在久美的案头，说：“对不起。”

本来久美是不想哭的，他的一句对不起，却让她泪如狂潮。她想起许多年前，他的童话里写的一个故事，说有一种动物，它很坚强，受伤的时候，它会一个人找一个角落，静静地舔自己的伤口，可是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去安慰它，抚摸它，它就会崩溃。她崩溃了。

后来，是马川自己做了那个策划，他拿给久美。他真的是一个很有才华的男人，如此“三级”的主题，却被他写得无比温暖，还有忧伤。

03

从公司到久美住的地方有两站路，久美每天都是一路走回去，她很喜欢那条路，两旁长满了茂密的夹竹桃，花开的时候，粉紫的、粉白的、湛蓝的，在枝头喧闹得很。马川也从那条路回家，好几次在路上遇见他，开一辆银色别克车，很落寞地托着下巴，学拓海（日本漫画家重野秀一作品《头文字D》中的主角）。

那个城市，雨季总是来得很仓促，久美沿着路边小店的走廊往前走，马川的车滑过人行道，他开得很慢，打开窗子朝她喊：“傻女人，快过来。”久美也看见他了，幸福地跑了过来。她跑得太急了，居然撞翻了路边的一排自行车，像是多米诺骨牌，哗啦啦倒了一片。他走下车来，帮她一辆一辆扶起倒在地上的车。大雨滂沱，他满头满脸的雨水，还不忘回头骂她：“比猪还蠢。”

他把久美送到楼下。久美蹬瞪蹬跑上楼，站在窗前，看着他冒着雨朝停车场跑，又看着他冒着雨跑回来。不一阵，便听到他啪啪啪地拍门。久美打开门，他满身是水地过来抱着她。他问：“你是不是喜欢我？”久美点点头。他侧过脸去亲吻久美的耳朵，两个人湿漉漉地在地板上滚来滚去。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有一刹那，久美甚至没有一点思维，只是不停地重复着问：“那你喜欢我吗？”

地板太凉了，久美侧着身子拥着马川，感觉到马川的心跳很厉害。久美说：“你还没有回答我，你爱不爱我？”马川说：“你给我一点时间。”久美绝望地将他推出老远。

04

马川隔些日子便会来久美住处，好几次他拍门的时候，久美都隐在门后面，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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