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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王天顺描绘完壮阔的画面，冯晓晓优雅地端起椰子汁祝福：“来，干杯。祝你事业蒸蒸日上，找到个美丽的南方新娘回来，我一定来喝喜酒。”

看着她波澜不惊的眼神，王天顺明白刚才的豪情万丈是多此一举，顿时像泄气的皮球。他默默举杯一饮而尽。心事随酒入肠，百转千回。他以为打碎酱油厂的铁饭碗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会让她的天平倾斜哪怕一丁点。

冯晓晓吃过几根韭菜，用餐巾纸擦擦嘴角，整理着弄花的口红。她像是心无旁骛专注于眼前的美食，但谁又懂她的满腹心事？

王天顺固然对她好，是长情的人，可她不爱他。她只把他当成男闺蜜。她甚至恼怒他的表白，觉得自己的身价、段位因此被拉低。

她心仪的人是怎样的呢？她笼统地想：他一定帅气而又儒雅！他该有才华，经济宽裕，工作风光！他该很浪漫，会制造惊喜，会陪她看电影！他也该很疼她：当她伤感的时候，他会吻掉她的泪；他知道她的洁癖，会不忍心让她去厨房干那些脏活儿……

唯有把许给那样的男子，才不算辜负“校花”的称谓吧。只是，他在哪里？她茫然。小小学校里不会有。酱油厂也不会有第二个黎书豪。这个小城太小了！

缘分是该等，但女人是最经不起等的。二十岁才是一个女人综合得分的峰值，是颜值的拐点，再往后走就是下坡了。

这些琐碎不堪的心事，如漏进这店里的阳光，被墙壁反射得斑斑驳驳。

俩人各怀着心事吃完饭，枯坐一阵，从旧店出来。

正午的阳光照得建设大路白花花的直晃眼，不远处的十字路口喧嚣不止。那里没有红绿灯，是交通事故频发的路段，一辆大货车从酱油厂开出来，与一辆小汽车发生了刮擦。司机俩争吵不休论责任，导致后面的车辆急躁地鸣着大喇叭。

俩人看了看远处的热闹，都有些司空见惯的了然，将视线又收了回来。倒是彼此的心事见了日光，有些如梦初醒般的茫然。

半晌，冯晓晓挥手道：“那……我走了。祝你一切顺利。”

“谢谢。”王天顺声音嘶哑，喉咙像被什么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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