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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把工友送医院，我马上回来。”王天顺电话里安排说。

他急急忙忙挂了电话，双手一摊，无奈地对两个女同学说：“你看！我是陀螺连轴转，哪里有自由！这边聚会，我马上去酒店和班长商量，让他组织后面的活动。我得失陪了，马上赶着回工地去处理事情。”

“这么大的老板，下面没有项目经理，或者其他负责人帮你打理？”易子清纳闷道。

“哎！倒也有！但管理这块，我不大在行。我这是有点作坊式管理，啥事都要亲力亲为才放心，已经习惯了。到底是吃了没文化的亏！”王天顺坦言，自我调侃说，“若不是我没文化，没准当年就追到了人民教师做妻子了！晓晓，你说对不对？”

“切！别再胡说八道笑话我了！”晓晓朝他挥挥手，眼泪差点又出来了，大声说，“你快去忙吧，慢点开车。今后回铁牛市联系，我再请你吃饭表示感谢。”

正说着，王天顺电话又响起来了。他边接电话，边仓促地和晓晓她们挥手告别。

等王天顺的脚步声远了，易子清复又坐下，问晓晓：“当年王天顺对你可是真心追求！你对他真的没动过心吗？”

“都过去了！”晓晓歪过头，叹口气说，“都说命由天定！我有些相信了。”

“嗯。”易子清也不再深究。傍晚时分，天有了凉意，她从包里找出一件半新半旧的薄衫披上。

“子清，你是学霸，是我们同学中学历最高的人！”晓晓由衷地关心闺蜜说，“你现在是大学老师，也不差钱，好好买些漂亮衣服，打扮打扮嘛。”

“我有什么穿什么。高校压力大，工作上要拿出实实在在的研究成果，也不是简单的事。”易子清说，解释了她最近涉及的心理学领域。晓晓听着那些陌生的高深的心理学名词，云里雾里的，插不进话来。

过了一会儿，易子清打住了话题，看看窗外的天色暗了，医院的路灯亮了，几个白大褂忙碌穿梭。她感叹几句中年人的人生——各种忙碌。然后去食堂替晓晓打来饭菜，劝她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告辞而去。

病房里又静寂无声了。晓晓虽然经历了今天的头脑风暴，此时，又觉得生活瞬间打回原形——一个丧偶、带着孩子、生活拮据的中年女人！

她食之无味，勉强咽下一小盆饭，放下筷子。

天花板虽然不再旋转，但未来比之前更迷茫。出路在哪里？蓝图在哪里？幸福在哪里？今后找对象，她要找离异带孩子的？还是年龄大些不带孩子的？找子清他们那样有文化的知识分子？还是找天顺他们那样有钱的老板……

关于灵魂深处的种种发问，晓晓心里没有答案。空荡荡的病房里，没有任何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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