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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会十全十美的,朱衍很清楚一物降一物的道理,自然他从不以好人自居,他会遭报应,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么。
他逼父皇退位,他弑兄,他在战场挥剑斩下数不清的人头,这副躯体早已背负起无数的血气与人命,朱衍自认为他命够硬,他都能挺过来。
他这一生没什么好不好的,究其根底为了欲/念,想要什么就凭本事夺过来,也从未有过失手的时候。
因为他足够强大,足够有能力站在如今的位置上不是么。
难道不是如此么?
东边的太阳完全升起照耀之际,陈若懿从屋子里匆忙系好衣带,跌跌撞撞跑了出来。
里头负责给他擦药的阿念一张童稚的脸蛋,不解的从床榻上也跟着陈若懿跑。
“公公您这药还没擦完呢。”阿念手中握住的一小瓶药罐,由于陈若懿负伤在身,他迈开小腿居然很快就跟了上去。
“公公,您别忘了擦药啊。”
陈若懿接过阿念递来的药罐,低头瞄了眼,又揣进阿念怀里。
彼时已经跑得满头大汗。
“我问你,小公主这会儿子是不是已经出宫了。”
六六出嫁和亲,陈若懿躺着擦药时冷不丁想起这事儿,吓得直滚落在地,又一骨碌起身,不要命地朝宫外奔去。
“五更天方走,这会儿子估计在宫门口和太后娘娘她们告别呢。”
阿念的小手被陈若懿紧紧握住,大半个身子撑起他,就这么依偎走在长长的宫道上。
“您这是要去送公主殿下么,公公。”阿念不解,公主出嫁,陈若懿竟如此焦急。
“她还小,她还什么都不懂,出什么嫁,嫁去哪儿!”
陈若懿想起此事心口窝着口气,恨不得去找朱衍理论。
“六儿就是个孩子,他怎么能狠心让她去那么远的地方受苦受累!”
路上他气得直跺脚,也顾不得背后的伤势,好几回就差倚在墙边骂出口。
朱衍是怎么舍得的?
如今坐拥了天下,连亲生妹妹都不肯要了,就眼睁睁将其当作一件物品拱手相让?
后半段路走得他气喘吁吁,阿念默默在他身侧搀着他,从他脸上看到了一种极其古怪的神情,他还小他也不懂,却也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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